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則淵也已經不在茉莉心中了,因為還沒等我說什麼,茉莉又滔滔不絕道:「你和肖言還好嗎?」我歎氣:「哎,你和我還真是此起彼伏,我得意時你失意,現在你得意了,我卻栽在地上爬不起來。」茉莉大驚:「怎麼了?」我說:「肖言他只聞新人笑,聽不見我這舊人哭了。」

  公司把傳真發到酒店,我匆匆結束了和茉莉的電話:「女強人現在要工作了。」

  我去調研的第一家公司正陷在泥沼中,一位高層涉嫌受賄,導致公司帳實不符,於是正處於美國證監會的審查之中。我臨行前,魏老闆曾輕描淡寫:「你去給我把真相找出來。」我瞠目結舌,心想我若是有這通天本領,也就不在你手底下屈才了。

  領我上樓的小秘書對我說:「現在公司四處都是證監會的人,迎面走來兩個,能有一個半是我不認識的。」我心想:這「一個半」說得真栩栩如生,兩人中,就算有一個認識的,也只是認識那身形和長相罷了,骨子裡是善是惡,誰又能真正認識誰。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我隨著彈簧振動,手機卻也振動起來。

  我向黎志元抱怨:「那公司人人口徑如出一轍,證監會審查之中,無可奉告。我如何給魏老闆真相?」黎志元問道:「難道你沒有個人意見?」「在我看來,井井有條,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同感。」我嗤之以鼻:「你何來同感?你這種沒有實地調研,沒有站在鬥爭第一線的人,不配與我同感。」

  黎志元話說得隱晦:「北京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來。」

  第四十四話:小熊,我想你

  我騙我媽說:「我今天要請客戶吃飯。」實際上,我去赴了黎志元的宴。

  我挖苦黎志元:「你這元大將怎麼與我這等小卒做起一樣的事情來了?」黎志元洋洋自得:「要不是我出馬,你敢幾百萬幾千萬的砸進去嗎?」這話不假。有了黎志元的「同感」,我便建議魏老闆買了那家公司的股票,拍著胸脯保證一旦證監會結果一出,便會撥雲見日。

  我給黎志元夾菜:「有錢大家一起賺。」黎志元不屑:「不要跟你的前輩稱兄道弟。」

  黎志元在北京住了一夜就回上海了,畢竟他這大將還是應該駐守營中。我還要逛逛其餘幾家公司,所以要再住一陣子。黎志元走前,伸手撫了撫我的頭髮:「我怎麼有點捨不得你?」我的心臟顫了一下,但我撥開了他的手:「別婆婆媽媽的。」

  肖言打電話給我,說他現在成了眾矢之的,美國的故友們個個視他為陳世美。他說:「我現在已經被傳為攀龍附鳳的新郎官了。」我大笑。

  想必是茉莉添油加醋把我和肖言的分道揚鑣傳了出去。人的這上下嘴皮子一開一合,是是非非也就油然而生了。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不起,不過你要相信我,我沒那麼說你。」我笑得眼淚汩汩流了下來。

  程玄又搖身一變變回那個本本分分的玄哥了。我對他說:「玄哥,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程玄應允:「好啊。」我大吃一驚。換作以前,程玄定是一口回絕我,舉著個「男人以事業為重」的幌子充當擋箭牌,而現如今,他終於還俗了。程玄問我:「你給我介紹誰啊?」我支吾:「那個,那個,你容我再找找。」沒料到程玄的還俗,被他攻了個不備。

  過了幾天,我的公事行程也過了半。

  我回家吃晚飯,我媽看著我說:「小臉兒總算又圓起來了。」我叫苦連天:「圓臉不是什麼好事啊。」

  三更半夜,肖言打來電話,問:「你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我睡得迷迷糊糊:「我在酒店啊。」「酒店?你為什麼住酒店?」被肖言這麼一問,我醒了過來:「親愛的,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

  肖言給了我我想要的答案:「我在上海,在你家樓下。」

  忘了有多久沒有叫過他「親愛的」,忘了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他對我的在意,不過,正因為久,所以才難能可貴。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笑聲從中傳出來,想停都停不下來。

  回上海之前,我媽捨不得我:「上海究竟哪裡好?」我說:「按照您的理論,我是為一個男人去的啊。」「可現在越來越不像了。」「怎麼不像了?」我媽火眼金睛:「不要以為你媽沒談過戀愛。」我雙手托著下巴,像棵祖國的花朵:「我不像戀愛中的女人嗎?」我媽直接道:「不像。」

  程玄開車送我去機場,問道:「工作怎麼樣?滿意嗎?能應付嗎?」我歎氣:「也就只有工作能讓我滿意了。」程玄與我媽同一般腔調:「回北京來吧,北京的好工作滿大街都是。」我避重就輕:「滿大街?哪呢?」

  程玄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握住我的手:「至少北京還有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像看怪物一樣看向程玄:「照顧就照顧,你有必要拉我的手嗎?」程玄的手又回到方向盤上:「還不是因為我爸。你知道嗎?我爸讓我追你。」我大笑:「還是程叔叔有眼光。」程玄撇撇嘴:「那你覺得有戲嗎?」我斬釘截鐵:「沒戲。」程玄又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頭:「同感。我的溫妮妹妹。」

  我把頭依在程玄的手臂上:「玄哥,你快找個女朋友吧,免得咱程爸爸著急。」程玄又道:「話說回來,你年紀也一大把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咱就湊合湊合吧。」

  婚姻和愛情變成兩碼事了。或許,說「變」是不恰當的。好像自古,它們就不是一碼事。或許,我也該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和說得過去的人嫁了就算了,免得一個人伶仃地守著那不能吃也不能用的愛情格格不入於世。

  但我對程玄說:「你休想我會破罐破摔。」一路上,程玄都對「破罐破摔」耿耿於懷。

  肖言去了廣州,出差。我接到他電話的那夜,他之所以在上海,是因為第二天一早他要從上海飛廣州。

  那天,他在我家樓下等我,等到了深夜。他說:「小熊,我想你。」我在北京的酒店裡,躲在被子裡傻笑個沒完沒了。

  我就像棵仙人掌,被肖言灌溉,存下水分,在乾旱的季節中休眠,等待他的下一次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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