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十三


  丁瀾有主見:「吃了也再吃點吧,陪陪我。」

  我勉強跟著丁瀾出門了。其實我對她是有著莫名的好感的,縱然我們之間還隔著一朵茉莉,不過,顯然這個時機並不好,肖言的停機像龍捲風一樣卷走了我所有的精神。

  丁瀾吃的簡單極了,就在附近一家狹小的速食店點了一個漢堡和一杯橙汁。我覺得這和她並不協調,在我認為,她應該吃得再細緻一些,再豐盛一些。我剛這麼想著,丁瀾的電話響了。她對著電話嗯了幾聲,就掛了。她站起來,對我說:「走,我們去吃好的。」我又跟著她走了,留下了她才咬了一口的漢堡和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橙汁。

  我問丁瀾:「去哪裡?」

  丁瀾說:「我有幾個朋友在吃飯,我們過去湊湊熱鬧。」

  我是不想去的,千真萬確不想去的。不過丁瀾說:「你的生活太不健康了,天天除了工作,就鎖在房間裡,難道那房間裡有寶藏?」丁瀾又說:「再說,我應該要代則淵好好關心你這個學妹。」於是,我和丁瀾坐計程車去了一家名字並不特別的日餐廳。

  第二十六話:誰都有面具

  那裡有很新鮮的生魚片和很香的清酒,不過,丁瀾所謂的「幾個朋友」中,竟包括了那位我剛剛在下班時已經和他說過了再見的魏老闆。想不到,這麼快就又再見了。

  在座的幾位,有丁瀾在上海人物週刊的同事,記者或者編輯之類,也有像魏老闆以及黎至元這樣的被稱之為「人物」的人。黎至元給了我名片我才知道他叫黎至元,我們之前並不認識。

  這也是丁瀾第一次見到魏老闆,我不由得想:果然,全中國這麼多人,關係扯來扯去,扯不過三層,就能找見熟人了。

  黎至元的眼睛很漂亮,甚至有點漂亮得過分。這樣的男人,讓我覺得油滑,像條泥鰍。黎至元說話也很油滑,他恭維道:「這麼漂亮的溫妮,怎麼有時間來和我們這些老頭子吃飯?」魏老闆反駁他:「我不管你是不是老頭子,總之我不是。」其實黎至元也不是,雖然他的眼角有若隱若現的紋路,雖然他名片上的名號告訴了我他的事業有多麼多麼成功,不過我敢打賭,他至多三十五歲罷了。

  魏老闆對黎至元說:「人家溫妮是為了男朋友才回國的,所以你就別打她什麼主意了。」黎至元聳聳肩,說:「那我把她請來我們公司行不行啊?」魏老闆得意地將酒盅裡酒喝盡,說:「等你基金的規模超過了我的再說吧。」這兩個男人是同行,常常會有所保留地交換消息或意見,所以,我並不確定能不能把他們的關係歸結為朋友。畢竟,在他們眼裡最重要的一件事,應該是賺錢。

  我是忽然發現丁瀾的臉上多了一層妝的,那應該是她去洗手間時剛剛化上的。她的酒量好像很好,用各種各樣的腔調一杯接一杯地敬著魏黎二位。我漸漸覺得她很陌生,開始武斷地認為她和則淵並不般配了。我的確很武斷,因為其實我並不瞭解丁瀾,但結論,我已經下過一輪了。

  我吃得並不舒服,但真正讓我提前離席的原因,是我看見魏老闆的手很有用意地在丁瀾的大腿上拍了拍,而丁瀾,還在笑得勾魂攝魄。

  這是個有錢人和崇尚有錢人的圈子,一個成年人的圈子,而我,是個窮酸並且不急於脫離窮酸的未成年人。所以,我必須走了。

  黎至元起身說要送我,我一口回絕了。因為我怕萬一他也來摸我的大腿,我會給他兩巴掌。

  肖言的手機還是停機的狀態,聽著電話中那個沒有感情的女聲,我真想把她從電話中揪出來,堵上她的嘴,再把她塞回電話。

  丁瀾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但她又來敲我的門,把我叫醒了。她酒氣很重,對我說:「你傻不傻啊?為什麼一開始就讓老闆知道你有個形影相隨的男朋友?」我敷衍地笑了笑,關上了門。丁瀾在門外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失去很多機會。」她醉了,砰的一聲跌坐在了我房間的門口。我不得不又開了門。丁瀾自言自語:「有男朋友沒關係,反正那些男人也不在乎你有沒有,不過你不該說啊,說了,就是擋箭牌啊。你看我,我從來都不說則淵。」我把她扶進她的房間,讓她躺好。我精疲力盡,我的身體,我的心,都精疲力盡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丁瀾已經又變回那個和則淵般配的丁瀾了。我們誰也沒有說什麼,各自去上班了。我想:丁瀾也是會分裂的,或者說,她也有她的面具。這世上,誰沒有呢?

  茉莉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們誰也沒說起丁瀾或則淵。朋友間就是這般,不愉快的事情沒必要把它變成愉快的,而是讓它過去就可以了。

  茉莉說,她好像有點喜歡曉迪了,因為跟曉迪在一起時,她會笑,不會哭。我告訴她:「其實這比什麼都重要。」只是可憐了王大頭,好不容易等到茉莉變了心,卻還是變到了別人身上去了。

  縱然肖言停了手機,又變成了斷線的風箏,但他的城市我還是要去。這是我的工作。我媽媽說:「你們公司怎麼這樣啊?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出差,多危險。」我反問她:「難道要把我養在公司裡,還月月給我發錢?」

  第二十七話:他身邊有個女人

  那個城市比上海清淨許多,有筆直的路和大片大片的綠色植物。

  我住進酒店。我想:也許現在我和肖言離得很近,就像我們在美國剛剛相愛的那時,我們之間只有幾站地鐵的路程而已。我可以打電話給他,說我想他了,而他就可以乘上地鐵,來到我身邊,易如反掌。

  不由得,我又撥了肖言的電話。而這次,竟然接通了。我反而緊張起來。

  肖言接了電話,說喂。我說:「我沒什麼事,就是打個電話問候問候。你在做什麼?」說完,我還故作愉快地笑了兩聲。肖言說:「我在和客戶吃飯。你最近好嗎?」我沒回答他,繼續問:「吃什麼呢?」「美國人,吃牛排。」我忙說:「哦,那不打擾了。公事重要。」我掛了電話,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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