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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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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時,夥同了一大幫人去芭比狂歡,進去的時候正巧遇見詹東圳帶著客戶,他先瞧見我,再瞧到我身邊的那夥人,目光一頓卻什麼也沒說。估計他也有耳聞,那個時期的我已經鬼混得不成樣,夜夜酗酒到天明,在某些人的慫恿下偶爾還嗑藥。其他人不敢管我,也沒有人敢對我父親說。 「喲——」我倒是先開頭叫他了,「詹大公子也來消遣啊,好久不見。」 「沈小姐。」 他依然只有這三個字。 我心中頓時不舒服,進了包廂就開始喝酒。來來去去,包廂裡各種各樣的人,有的人我幾乎都不認識。音樂聲很大,攪得我頭疼。所有人都瘋得有點癲狂,一個女的居然脫了上衣站在桌子上秀豔舞。 某個男人伸手來掀我的裙子,我嫌惡地拍開他,但是後來醉意上頭,只覺得人都縹緲了起來,也就隨了他們。 突然,包廂門被推開,房間裡雲霧繚繞,烏煙瘴氣,根本看不清楚臉。一個修長的人影走進來,隨手開了大燈,引得我不悅地眯起眼睛,還不忘咒駡了幾句。 我定睛一看,居然會是詹東圳。 他扒開人堆,將我拉起來,「沈寫晴,跟我走。」隨即二話不說將我拖出了包廂。 他的手鉗住我,擰都擰不動。 我尖叫:「你放開我!」然後開始彎腰去咬他的手。 他無動於衷。 我只得被他拉著,直到出了芭比,到了對面的超市。 超市里的收銀員都瞪著我們,我知道我倆一個濃妝豔抹,一個清秀斯文。 我故意撅著血紅的唇,對那收銀的說:「看什麼看,我就是出來賣的,他是嫖客。」 那女的張大了嘴,半天沒回過神來,惹得我哈哈大笑。 他沒好氣地去拿冰櫃裡的礦泉水,剛剛一出超市,便將那瓶冰水,一股腦兒地潑在我頭上,頓時讓我一驚。 「你好好醒醒腦子。」他說。 冰水順著臉經過脖子,流到背心和胸前,冰得我一個激靈,頓時打冷戰。這下,才覺得剛才踩著棉花的腳,有點落在實地的感覺。 這時,響著警報的車突然出現在對面芭比的門前,一群員警魚貫而入。 我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此有些後怕了。 「為什麼要幫我?」我頹然地坐在他的車上問。 他倒沒回答,只遞了包紙巾給我,「擦擦你的臉。」 他開車的時候很專心,一直正視前方,拿東西給我的時候也沒有回頭,我轉臉看到他的側面,很漂亮。 剛才他叫我什麼?沈寫晴。 沈寫晴。 我暗暗裡笑了一下。 終於不是沈小姐了。 「我送你回去,」他說,「這一次我就替你保密,但是別和那些人來往了,有藥癮的話趕快戒掉。你是姐姐,應該在寫意面前做個好榜樣。」 我原本翹起的唇角就此凝固,僵硬。 寫意!寫意!又是寫意! 第二天,消息還是傳到父親的耳朵裡,他震怒了。我從來沒有見他對我發過這麼大的火,將我在家關了三天。 我聽見媽媽對他說:「你平時也不管,就知道給她錢花,寵著她。如今出了事情,又打又吼的有什麼用。女兒二十多了,如果不是你在外面的那檔子事情,她哪兒有那麼叛逆?」 「你又來了。我這也錯,那也錯。管她不對,不管她也不對,那你說該怎麼辦?」 媽媽長長地歎了口氣:「要不……找個人綁著她。等她成個家,找個人來管她。」 「找個人?」爸爸感慨,「哪有那麼容易,說找就找」 「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爸爸問:「你是說東圳?」 「我看著那孩子好,知根知底的,文靜又不多話,性子也溫和,不像他那兩個弟弟。」 「可是寫晴……」 「女兒這裡我去跟她說。詹家那邊你去,那孩子特別聽他家裡的話。」媽媽開始攤派任務。 晚上,媽媽果然來找我談心,提到這事。 「我瞅著東圳真不錯,好在你們都年輕,可以先把事情定下來,慢慢磨合,要是真不合適,我們再說。」 我板著臉道:「隨便你們怎麼好了,反正我現在是說什麼也沒用。」 這事情僅僅過了兩個星期就鐵板釘釘了,萬萬沒想到他避我如瘟疫一般,也肯答應。 雙方家長一起出去吃飯,我等在洗手間外面諷刺他:「我是犯了事情身不由己,沒想到你還挺樂意的。」 他淡淡說:「合老人家的心意就好。」 也許在他心裡,除非是那個人,其餘娶誰都是一樣。但是他念著她有什麼用?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追著厲家的小子跑,根本沒有時間答理他。 我冷哼:「活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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