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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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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我不口渴。」她往後挪了一下,兩眼莫名映上警惕。 那人的眉角眼梢,掛了點漠然。 他坐到床上,把杯子放到她手心,她似乎無法爭拗過他的強硬。 她的眸,也漠漠地靜了。 五指捉上他的臂。 他打開了掌心。 上面,一顆白色的藥丸,靜靜躺著,原來白顏色,也可以很刺目。 「顧夜白,什麼意思。」 「醫生說,這種藥對你的身體沒有副作用。」他淡淡道,「自己吃,還是我來?」 「你一早出去就是為了這個?」她笑了笑,嘴角劃過不多見的嘲弄。 低頭間,便沒有看到他把她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指節合上,用力得有些泛白。 「家裡不是有避孕藥麼?」倚在床上,她懶懶問,又別開眼,去看窗外那光禿禿的樹木枝丫。 「那只是些普通的藥劑。你的身體不能隨便亂碰。」他回答,不厭其煩。 「顧夜白果然永遠都是謹慎的。」 他的手又合緊了一些,「言。」 她猛地轉過來,一雙眼睇視著他,寫滿了憤怒,很好,他連她的生理期也瞭若指掌。 「你是變態。」她低吼。 「只有這一件,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他微微垂了眸。 「只有這一件,其他的我可以依你。顧夜白,這話我也會說。」她一把揮開他手中的杯子。 玻璃落地的聲音很清脆。 水濺到他雪白的襯衣上,水漬破壞了他一向的一絲不苟。 他看了她一眼。 她便微微瑟了一下。他眼裡沒有預期的淩厲,甚至,什麼情緒也沒有。她卻怯了。 他靜默著,蹲下身子,撿拾著地上的碎片。 也許,他有些心不在焉和漠然,碎屑刺破了他的指,他也宛然不覺,鮮紅的液珠,卻濺上她的心。 她一急,便要抬腳下床。 手掌鬆開,透明的菱片落地,漫過細須的聲息。他的動作更快,把她的一雙腳握在大掌中。 他身上的溫度,仿佛在片刻間消失殆盡,連一雙手,也是冷的。 肌膚交洽處,她不禁顫了一下。 終於,她忍不住緊緊揪住他的衣服,「我求求你,我只要這一個機會,只是很微末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好嗎?」 「小白,好,好不好?啊?」她嘶啞著,淚水,沿著她蒼白了的臉頰,滑進他的衣服裡,暈開了那片狼狽的水漬。 「你知道我的答案。」他輕聲道,眉眼冷卓而堅決。 「我恨你。」 「好的。」他淡淡答著,返身出了去。 門外,他的聲音有絲清冷。 「別下來,地上有玻璃。門關了,我能打開,路悠言,你知道我有辦法。」 滿眼淚水裡,她怔了怔。 對他的心疼,分裂出一半憤怒,拿起枕頭狠狠朝他甩過去。 頎長的身形消失在走廊,潔白的枕,便無力地跌落在空氣裡,任她淚眼婆娑。 她呆呆坐著,直到臉被勾起。 他的手,似乎比剛才又冷了一些。 左手裡,他握了一杯水。 「你可以選擇把它推翻。」他隨隨道,聲音冷靜得像對待他的每一個客戶或者員工。 她冷冷睨著他。 這世上的事情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明明知道他的痛,卻仍然忍不住憤怒。 這個希望,不過一線。他為什麼可以這樣決絕? 耳邊,他撥通了誰的號碼。 「L,我晚點回去。另外,讓司機幫我把蘇小姐送過來。謝謝。」 她搶過他的電話,凝著他,一字一頓道:「Linda姐姐,不必去接阿珊,還有,顧社長現在就回去。謝謝。」 說完,她把手機狠狠擲向他,他沒有躲,額角被刻下一抹深紅。 「你可以再用力一點。」他緊緊盯著她,嘴角綻了絲笑。 她低下頭,咬牙去抵制心上搐搐的痛。 「藥。」 「這樣行了嗎?」仿佛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聲音也變得沙啞無力。 她微微張開嘴,讓他檢查。 「我今晚會早點回來。」他抬手去摸她的發。 她倔強地側頭避過。 「早飯我做了,在廚房裡面溫著。」他把落空了的手插進外套裡。 直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她側身躺在床上,沒有去看他一眼。 當他發動車子的聲音傳來,她立刻下了床,跌跌撞撞跑進浴室。 凝著鏡子,把手探進喉間。 *** 懷中的她,吹輕輕抽出被她枕著的臂,他的需索,累了她。 凝了妻子片刻,顧夜白翻身下床,走進雨冷和一一的房間。 一一睡得還算安穩,被子緊緊拽在身上。 這孩子長得不像他,有點像悠言,卻也不全像,只是那賴皮的性子跟她媽媽學了個十足。 她似乎接受了哥哥的警告,睡夢中也乖巧了。 也似乎,蓋被子這事兒,他這個當父親的以後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掩上門,還是微微了皺眉。 雨冷,他可以信任嗎? 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這也許是苛刻了。 只是,如果他是別人的孩子還好,偏偏他姓魏。 命運的事情,沒有誰說得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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