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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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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評委疑惑道。 顧瀾冷笑,「遲箏的弟子原來是這個樣子,她若有知,估計也該不瞑目了。」 悠言咬唇,筆墨髒了一雙小手,目光便落在那墨蹟上,不吱聲。 夏夫人蹙眉,抬眸看了丈夫一眼。夏教授微微皺眉。 懷安冷笑,辰意農嘴角輕撇,又微哼出聲。 巨型螢幕。街道,很多人都屏了息,更不少有人焦急的詢問著身旁的同伴,「她畫了什麼?」 擁擠的街頭,一刻,突然變得潮湧,又安靜。 鏡頭一切,便到了那突如其來,擾亂了比賽的女子前面。 潔白的畫紙上,是最簡單的工筆白描,線條輕勾。似乎是花的形狀,只是映入眼簾的卻偏是滿紙淩亂的墨線。 「這什麼跟什麼?」人群中有人聲音失望而氣憤。 緊跟著,暴動般的大片嘈雜,兌評的聲息,頓時,淩亂了整個街頭。 「看。」 突然,不知誰驚叫了一聲。 螢幕上,一隻手,戴著潔白的手套,輕落到那畫紙上。 長指微翻純白,似未染。三個動作。 畫紙被反過,露出背面,上下傾倒,又斜了棱角。 重瓣若雪。一朵,開出晶瑩削立。 白紙,墨線,顏色不沾,卻偏開出瀲灩如桃李,色之灼夭,華光不可逼視。 不見,以為世間三千繁華,花似錦美,一見,才知,原是不與他花共爭發。 千百年前,女王一令,洛陽花開,卻原來,不過是尋常。 可,這不過是最簡單的工筆劃。 評判中,沒有人出聲,良久,夏夫人低低道:「老夏,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工筆也可以做到這個境界。」 夏教授舒眉一笑,「如果這只是工筆。你說是嗎?顧老?」 最後一句向顧瀾而說。 顧瀾眸大睜,此生從未遭遇如此失算,緊盯著那畫,早已震驚得不能成言。拄在拐杖上的手,顫抖著,誠如夏教授說的,如果這只是工筆,卻偏偏是工筆反畫。 亂了角度,一筆一線,無可憑藉。 「二十年前,只聞遲箏的名,原來這就是遲箏的畫。」顧騰宇淡淡道,聲音掩了隱隱的酷厲。 一個評委輕聲道,「10。」 「10。」夏教授夫婦互望一眼,笑道。 「10。」 …… 良久,顧瀾看了悠言一眼,閉了閉眼,又睜開。 「10分。」 街頭,車輛來往如昔,圍觀的人群徹底炸開。 與此同時,場內,所有目光落在顧夜白身上。 藝詢社的社長首席,大賽的主評判。 純白的手套輕揚,食指一點,男人眸光緘斂,深不見底。 主持大訝,試探道:「1分?」 「路小姐遲到了,這1分還是要扣的。」顧夜白淡淡道。 全場似乎陷入瘋狂。 螢幕上,參賽者,觀眾潮湧至場中。 人群晃動。與那人,隔著人群,隔著桌椅,雖不遠,但終究隔了距離。 輕輕綻出一笑,悠言凝向顧夜白。 聽說,他的手,也許再也畫不出最絕美的畫。但他是她的他。只有他。她的牡丹,只在他手裡盛放。 那一端,她的情人瞳如晦,盛了責怪,微勾的唇,卻是,無垠的愛寵和溫柔。 無人想到,首場,工筆勝寫意。 主持人正要宣佈首日賽果,突然有聲音制止。 「等一下,比賽還沒結束。」 眾人一凜,看去,嘉賓席上,清秀的女子緩緩站起。 「路小姐,今天如果增加一場挑戰賽,你願意嗎?」 此話一出,震驚了所有人。 顧夜白的弟子要挑戰路悠言?! 悠言看了一眼情人,顧夜白微皺了眉,卻也並無示意不好。 Susan走到悠言身邊,狠狠瞪向辰意農。 辰意農眯眸,神色複雜,末了挑眉一笑。 「東京的比賽,我手上有一張邀請函。即使你連勝剩下的九人,最終拿到的邀請函,也只是單人賽,我的這張邀請函,是組合賽的憑證。」 一個好字,全場氣氛再次被點燃。 悠言沒有絲毫猶豫,便應承了。眸光大亮,她太清楚,這組合賽意味著什麼。 顧瀾俯身到主持人耳邊,說了幾句。 主持人一頓,走到場中,又笑道:「今天的比賽到此結束,待評判擬下試題,挑戰賽將接著開始。大家可選擇離場或觀看接下一場的特別比賽。」 原來的參賽者,紛紛走到觀眾席位上。由參賽變為觀眾,評判也回到席上。 大門的方向,竟是無一人走出。 許晴自嘲一笑,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路悠言,怪不得顧夜白——」 心裡一澀,哽了咽喉。 「許理事,別怪我多嘴,畫畫和喜歡是兩回事。」Linda忍不住插了一句。 林子晏笑,又搖搖頭。往場中看去,卻見顧夜白招過主持人,輕聲囑咐著什麼。 很快,前方,主持人的聲音又響起。 「各位,抱歉,考慮到評判需慎重擇題,挑戰賽將於兩個小時後進行,現在大家可離場稍作休息。」 人開始離場。 一道熟悉的眸光似乎一直繚縈在她身上。Susan看過去,卻對上了不遠處觀眾席上林子晏黝黑的眸子。她心裡微微一慌,回轉過來,卻發現悠言不見了,頓時焦了臉色。 章磊淡淡道:「沒事,顧夜白離場,她跟著過去了。」 Susan點點頭,男人的語氣像在敘述無關痛癢的事情,明明,還在乎。心裡不覺一歎。 瞪著眼前類似休息室的物體,悠言想了想,輕輕推門進去。 茶水間加休息室。 男人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淡淡看著她。 她關上門,嘿嘿一笑,快步跑了過去,在他前面站定。 「過來。」瞥了她一眼,顧夜白輕輕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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