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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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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篤定。在所有的探視中,悠言快步走到評判席前。 左手微微一揚,道:「這是我的邀請函。」 顧瀾眉眼一沉,瞬間變了臉色。 「路小姐,不管怎樣,你確是遲到了。畫者畫魂,這一場比的不僅是畫技,更是態度。」 場中響起聲音淡淡。 居中,俊美的男人起身,眸光淺揚,嘴角輕勾。 直直望進情人的深邃的瞳眸裡,悠言笑,又語氣微挫。 「就知道你要不允。」 Linda凝著場中悠言的背影,握緊了手。 「是路姐姐呢。」不妨耳邊響起清清的女聲,微詫,一看,是創作設計部那邊的黎小靜,她正與身邊的同事說著什麼,一臉興奮潮紅緊盯著悠言。 卻是無望了,Linda苦笑,身旁林子晏皺了眉,又一笑,神色複雜,許晴則早已失了神。 眼睛,不由自主再次回到悠言身上。 那抹白色的身影,略過顧瀾,直接把他當作死人,急奔到其他評委面前,神色懇切。 「求求你們,讓我賽這一場。」 幾位評判都是畫壇大家,看著眼前這個髮鬢微亂,臉色漲紅的女孩,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定奪。 時間,在僵峙中悄悄又走過去了一些。 悠言急得蹙了眉。最終奔到夏教授夫妻前面,站定。 「教授。」喚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雙眸卻緊緊看著二人,睜大的眼睛裡盈滿了懇求。悲痛又堅定,那雙清澈的瞳眸,仿佛要滴出深淚來。 夏教授一震,與夫人對視一眼,夏夫人疑慮重重,道,「她會畫?」 夏教授卻已緩緩道:「這餘下的時間,要完成一幅畫是絕不可能了。路小姐雖然遲到,但只求一試,既說畫者畫魂,這明知不可為卻仍追執的勇氣不也值得鼓勵麼?」 「小顧,這樣吧,你是主判,可抵半數席位,但如果在座的評判有超過半數同意的話,就請給路小姐一個機會。」 眉輕斂,顧夜白微一沉吟,很快,重瞳一揚,道,「就按老師說的辦吧。」 Susan掩了臉,握上章磊的手,章磊攬了攬她的肩,二人對望一笑。 林子晏凝眸,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微沉了神色。 悠言大喜,迭聲而謝。 夏夫人蹙眉,輕聲提醒,還不快問可其他幾位評判。 悠言下意識看了情人一眼,那人一雙利眸正緊攫著她。 略過評判席上所有人,悠言凝眸,看向虛空中,目光微遠。 「十多年前,畫家遲箏猝死廬山,留下未及完成的畫。她死的時候,路悠言還不很懂事。如果各位老師也曾知道這位女子,請給我一個機會。」 「我師承遲箏,是她唯一的學生。」 言落,聲息寂靜。一瞬,場中又沸。 「遲箏是誰?」 「你不認識遲箏,可遲箏卻是二十多年前最負盛名的天才畫家,她不到滿十的年齡已臨摹出世界上最出色的畫家的畫作,可亂真。」 …… 懷安一震,看向身邊的辰意農,後者秀眉怔然,只失聲道:「她是遲箏的學生?」 夏教授站起,驚喜之情滿臉,「你是遲箏的徒弟?」 顧瀾撐桌而起,神色大變,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不必再表決,時間快到了,還要磨蹭嗎。」輕沉的嗓音,顧夜白眸光揚落在前方女子身上。那黑曜的輝芒,似要把女子的靈魂看透,裹進身體。 「路小姐,試題,是會場牆壁上的牡丹壁畫。臨摹。畫法隨選,不受限。」問了黎小靜,觀眾席上,Linda欣然站起,揚聲道。 終於認同了她嗎。 點頭作謝,悠言含淚而笑,望向她的情人,不動聲色的按緊了胸口。吃了藥,可以支援。 背後,Susan把她的背囊遞上。 街頭,行人紛紛駐足。 120大廈外,巨型的電視螢幕上,一個女子髮絲微揚,埋了頭。沒有多餘的畫具,一筆,一紙。 時針,此時,指到了九點四十分。 心裡冰冷一片,懷安自嘲一笑,凝向顧夜白。 他的目光淺淺淡淡,卻始終落在場上女子的身上。 當然,懷安不曾留意到的是,顧夜白輕掃過一側嘉賓席。席上,顧騰宇眼神暗沉,那顧夜亭看向悠言的眸光,閃動著狩獵的興味。 突然,聲音響起。 「時間到,參賽者請展示畫稿,也請評判閱稿。」主持人一笑,宣告比賽結束。 場上的氛圍,開始滲進不安份。 幾乎半數的人都站起,踮高了身子,去看那一幅幅畫作。 評判離位。按序號一個一個審閱而過。多名工作人員緊隨其後,記錄。評分飛快,一路走下,眾人眼光嚴謹,竟無一人打出10分滿分。 但也有少數幾幅優秀的作品被挑出,再做複審。其中一個男子和一女子的畫,均是墨潑的寫意,卻意境迥異,一赫貴,一傲然。無愧看遍花無勝此花的絢爛華美,拿到了幾位評判的八分高分。 再往下看去,已杳無新意,都是一例國畫寫意。只較意蘊高下。再看到一處,卻是一個少年頗吸引了眼球,大膽用了抽象技法來表現。顧夜白微凝了片刻,俯身與少年說了一句什麼,那少年怔仲了好會兒,又兩眼閃亮。 這一畫,各人給出的分數都不低,只是,似乎對那少年甚是欣賞的顧夜白卻只給了六點五分的古怪分數。 Linda只覺心都懸到了嗓子,一個,二個,下一個便是悠言,瞟了一眼四周,Susan,章磊,懷安,辰意農,還有身旁的林子晏,許晴……同她一般焦了心思的人不在少數。不過有的看成,有的盼敗。 終於,一干人在悠言面前站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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