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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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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怎麼能算一個罪名呢?麻醉是一個罪名,強姦是一個罪名,他應該是兩個罪兒。」高前急赤白臉地高聲道。 「麻醉強姦本身就是一個罪名,麻醉屬於手段……」 「麻醉本身就是一個罪兒,要不怎麼麻醉強姦搶劫判得重呢?」 滿臉不屑的洪波欲言又止地翕動了一下嘴唇,隨後無奈地笑著停止了爭辯。 頓時又陷入惶惑不安中的白漠無比擔憂地向高前問道:「我要是兩個罪兒能判多少年?」 「強姦七八年,麻醉六七年,兩罪並罰——十三四年吧。」高前笑答道。 「能判那麼多嗎?」白漠驚恐地把詢問的目光又轉向了洪波。 「就十年罪兒。」洪波輕聲笑道。 「謝謝洪哥。」白漠頗感慰藉地對洪波油然而生一種親近之情。 「十年可擋不住,少說得十三四年。」高前仍舊固執己見地笑道。 「能嗎?」白漠又把頭轉向洪波問道。 「別問我,我精神病犯了。」洪波煩躁地一邊用那戴著手銬的雙手摩挲著臉,一邊把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這時候,誰不想用神經病來逃避啊!可什麼是神經病啊,到底怎樣才算神經病啊?」白漠暗自尋思道,同時又意識到,自己竟在一個死刑犯的身上尋找起慰藉來。 傍晚時分,飯挑子發出的咿呀聲從遠處傳進了牢中,趙程瞪著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下鋪吆喝道:「對光。」 蹲在白漠近旁的大個兒突然把頭轉向白漠悄聲道:「跟他們幹,你是路子,他們不敢打你。」 白漠置若罔聞地把頭轉向了倚牆而蹲的洪波。 「魚生火,肉生痰,青菜蘿蔔保平安。」洪波喃喃自語道。 饑腸轆轆的白漠雖然一直想著昨晚那胃痛的折磨,但是極度的饑餓使他幾乎不能自持地險些把那最後一小口兒窩頭送入口中,出於對昨晚那胃痛折磨的恐懼,最終還是硬生生地抵住了那猛烈的饑餓感,作賊似的把那一小口兒窩頭揣進馬甲的口袋中。 隨著開鎖聲和牢門上鐵鍊子的嘩啦聲響過之後,一個身材瘦高的男青年從半開的牢門下鑽進牢中。 「蹲下。」高前惡狠狠地向那木然而立的男青年喝道。 老劉和趙程拉著架勢向蹲在鋪下的男青年走了過去。 「叫什麼名?」高前惡狠狠地抿著薄嘴唇向那剛剛經過拳腳洗禮的男青年喝問道。 「祝永強。」男青年垂首低聲道。 「什麼事兒進來的?」 「坐計程車沒給錢。」 「臭傻子,到這兒了還敢撒謊。」高前一躍而起,大發淫威地抬腳向祝永強頭上踹去。在讓祝永強領教的同時,也讓牢內人見識到了他的淫威後,高前才氣喘吁吁地坐下去繼續盤問道:「到底因為什麼事兒進來的?」 「我和我朋友坐計程車沒給錢,司機跟俺倆要,讓俺倆給打了。」 「拿什麼打的?」 「我拿的水果刀,我朋友拿的電棍。」 「持械搶劫。」洪波淡淡地說道。 「他這個能定上搶劫嗎?」高前轉頭沖洪波問道。 「新刑法,坐計程車不給錢就視為搶劫,他這還拿著刀和電棍呢。」 聽說能定上搶劫,高前立刻想到了他關心的問題,於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家能管你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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