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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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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隨便,這個不行。」韓菊的手在觸到自己的下身時立刻沉下臉來說道。 「你不願做我老婆嗎——你不讓我——你遲早都是我的……」自己不知所云地喃喃乞求著。 「你是第一次?」當韓菊的手又一次觸到自己那顯得畏縮遲疑的下身時突然笑著問道。 「在你之前我只跟過一個男的。」在自己送韓菊去車站時,韓菊低聲的一句話使自己瞬間如同墜入到那萬劫不復的地獄中一樣墜入到那撕心裂肺的無邊痛苦中去了。 這種痛苦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令自己窒息,令自己癲狂,令自己發瘋,令自己欲死不能;自己既不願去面對這痛苦,也無法承受這痛苦;自己想擺脫,想逃避,可是自己那初開的愛戀之情,那不清晰的、卻已死死纏繞在韓菊身上的愛戀之情又讓自己欲罷不能,於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什麼是地獄之火的煎熬,開始在無邊痛苦中沒完沒了地掙扎沉浮起來。 自己希望韓菊能住在自己家裡,韓菊卻沒有答應,只收下了自己給她的房門鑰匙。每當自己晚上下班回來,看到已等在家中的韓菊時,心裡就會生出一種幸福甜蜜之感。韓菊的一顰一笑,一個嫵媚的眼波,一個頑皮的小動作都會令自己的愛戀之情油然而生,並像漣渏般蕩漾開去。只是這甜蜜的愛戀之情總是會引來那無邊痛苦的狂瀾,使得自己剛剛滿懷繾綣之情愛撫過韓菊後,便又突然譏諷嘲弄冷落起她來。 當自己上班再次經過廠牆外的那所商店時,就會不自覺地把得意(裡面還隱隱摻雜著怨恨)的目光透過那門玻璃向裡面投去,心裡同時生出的是「佔有」後的驕傲快意和「殘缺」的悲哀痛苦。 那天,自己因為頭一天晚上又無端地和韓菊生了氣,便有意回家晚了一些。當快走到家門前時,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看到那從窗簾後透出的溫馨燈光。門上掛起了那把久違了的鐵鎖,那把冷冰冰的、令自己疑竇頓生、心不斷下沉的鐵鎖。自己(不知為什麼竟抱著一絲毫沒來由的希望,希望韓菊能出現在屋內)心慌意亂地打開鎖沖進屋,打開燈,自己立刻跌進了灰暗冰冷的失望中——沒有韓菊,甚至連她遺留的影跡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她買的或是從家帶來的小什物不見了,照片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空寂與死氣,令自己欲哭欲叫欲要發瘋的空寂與死氣。 白漠: 我走了,你別來找我,跟你在一起這些天我很快樂也很痛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跟過別的男的就好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也不願你痛苦,我想我們還是分手的好。 韓菊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和一把帶著飾物的鑰匙。那小得有限的紙條兒卻讓自己感到了無限的空茫。 「分手就分手,我再也受不了了,憑什麼要讓我受這份兒罪呢——可是自己又怎麼能離開韓菊呢,韓菊不好,可你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嗎,你又有什麼呢——你什麼都沒有——可這樣我就該——不,韓菊,你怎麼能扔下我一個人呢,你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你給我回來,我真的受不了了……」 自己從未感到過自己那只剩下死氣的屋竟會變得如此可怕,自己一刻都無法在那令自己窒息得快要爆裂的屋中再待下去,可當自己在昏亂茫然中沖入夜幕中時才隱約地醒過來,除了在車站,自己是找不到韓菊的。 「只要到了明天就一定會見到韓菊。」回到屋後,自己已有了些許平靜,於是躺倒在床上想用睡覺來打發掉這漫長的黑夜和漫長的等待,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所有的神經都聚在了那亢奮的等待中,無法找到一絲可以鬆弛下來。 滴答,滴答,滴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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