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之戀(53)_學達書庫

五十三

　　"你還不就是個小孩，總是讓媽媽放心不下。"她幫我整整頭髮，明明頭髮都不亂，"我下午就回香港了，這件事的態度我已經很明確了。你也這麼大了，學著自己去面對，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趕緊把論文寫完，準備答辯。到時答辯通不過，又是麻煩。"她買了很多水果、零食放在宿舍，交代月月、蘭蘭照看我。

　　"寶寶，你媽媽很疼你啊。"蘭蘭看著桌子上堆滿的食物說。

　　"嗯，他們都很疼我。我都不知道是為我好，還是為他們自己好。"

　　"怎麼能這麼說哪！你跟誰結婚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如果不是為你著想，長輩誰會撕破臉皮去跟你鬧哪。以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寶寶，我覺得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左銳適不適合你。"月月說。

　　"吃東西吧。"我拿了兩包零食扔給她們，"我不想讓左銳難過了，他今年已經夠倒楣了。看到他不開心，我心裡也很難受啊！"

　　"他是挺不走運的。不過，為了讓他高興就賭你一輩子的幸福，我覺得有點不值。"蘭蘭邊用力撕扯包裝袋邊說。

　　"左銳什麼態度？他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後。"月月靠在床邊看著我。

　　"他說讓我不要想太多，好好寫論文，事情先緩一緩。"

　　"他說得沒錯。"蘭蘭說。

　　"你著急上火也沒用，這件事只能慢慢來。如果你鐵了心要跟著左銳，就慢慢做你爺爺他們的工作。"

　　唉，這個話題怎麼這麼揪心哪？

　　這些天平靜得讓我窒息。爺爺奶奶不是應該跟進嗎？爸爸媽媽不是應該繼續緊逼嗎？左銳不是應該來找我商量怎麼辦嗎？可是這些人突然都啞了，似乎空氣都不流動了。

　　我在宿舍、飯堂和自習室之間擺動，心裡卻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和月月一起坐在自習室，總是被月月拍頭，因為我總是直愣愣地盯著對面坐的人發呆。

　　這一刻的寧靜超出我的意料，讓我覺得窒息。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嗎？似乎沒有這麼輕易。

　　月月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是對的。

　　週五，左銳該從佛山回來了。我已經準備好面對他，想和他一起商量該怎麼辦。下午在QQ上看到他。

　　"沒去寫論文嗎？"

　　"在宿舍寫，晚上幾點回來？"

　　"好好寫論文。張影昨天打電話給我了。"

　　"幹什麼？她想幹嗎？"這個時候聽到這個名字，讓我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關少要她做女朋友。"

　　"那就做唄，反正關少已經離了婚，又沒負擔，鑽石男一個。她幹嗎要跟你說？"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覺得手腳發涼。為什麼這個女人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為什麼她要像鬼魅一樣不願散去？

　　"她說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嗎？訂婚的事情。"

　　"知道吧，我這週末不回廣州了，單位組織去陽江活動。"

　　"哦--"長長歎口氣，心裡有說不出的失望，"好想你回來陪著我。"

　　"我也想回去，但大家都去，我不參加也不好。好好準備答辯吧，照顧好自己。"

　　週末和月月、蘭蘭在一起，讓我覺得心裡舒服了一些，不會覺得太過淒涼。爺爺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打電話來問，想必也在生我的氣。幾天過去了，晚上還是很難入睡，頂著一對大大的熊貓眼，皮膚也變得很差，滿眼血絲。月月說，有點東歐電影裡的夜半女鬼的味道了。

　　剛剛入睡，聽到手機響，電話裡聽到幾個人很大聲地說笑。

　　"你叫什麼名字啊？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丟，我是左銳。我沒喝醉。"是左銳的聲音，"寶寶，在幹嗎？知道我是誰嗎？"他舌頭有點打結，看樣子是喝多了。

　　我翻身下床，到陽臺上聽電話，"你喝酒了嗎？喝醉了？"

　　"我沒喝醉。他們老說我喝醉了，我明白得很。"話筒裡傳來一陣嬉鬧的聲音。

　　"寶寶，你知道嗎？我愛你。I love you！"他斷斷續續，一句輕一句重地說著話。旁邊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愛誰？是不是愛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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