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66)_學達書庫

六十六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下樓梯，跑進漆黑的校園。

　　他橫穿過操場，穿過一排排教學樓，穿過體育館，穿過圖書館，穿過食堂，穿過……他在禮堂門前忽然停住了腳步——原本因為施工而關閉的禮堂，此時竟然開著門，裡面似乎有樂曲聲傳出來。

　　保安覺得有些納悶，又有些毛骨悚然。

　　他駐足傾聽，可惜聽不太真切。於是他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聽得不太真切。他又往前走了幾步……不知不覺間，已站在了禮堂門口。

　　這下他終於聽清楚了，是那首再熟悉不過的《運動員進行曲》，學校常在頒獎典禮上播放。

　　他身上的汗毛「刷」地豎了起來，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他定了定神，走進了禮堂……

　　第十章第三個死者

　　發哥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東西在罐子裡，罐子在眼睛裡，眼睛在窪子裡。「這是什麼意思？」發哥看著羅剛，眼神充滿了迷茫……1月24日，上午10點20分，醫大三院雪過天晴，城市裡的一切看起來都清清爽爽的，十分養眼。汪文海今天心情特別好，因為他跟孫芳華進行了一次短暫（雖然談不上愉快）的交流，他從對方口中瞭解到了一些過去不曾瞭解的事。

　　就在他剛步入醫院大門的時候，迎面碰上孫芳華，她正準備到醫院附近的小賣店買些日用品。汪文海提出陪她一起去，她答應了。

　　一路上，孫芳華始終顯得有些拘束，說話吞吞吐吐，但汪文海還是搞清楚了，她現在就讀某商專三年級，為了照顧患重病的父親，暫時休學一年。另外，除了每天服侍父親外，母親不停的嘮叨也讓她很煩。

　　「你也抽煙？」

　　汪文海發現芳華的外衣口袋裡露出香煙盒的一角。

　　孫芳華淺淺的一笑，解釋道：「哦，這是給我爸過癮用的。雖然病成這樣了，但是煙癮還是會時常犯。你可要保密啊，我常常背著我媽讓我爸趁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抽上一根。不過，我不會讓他一天抽太多的。」

　　「這樣啊。」

　　汪文海做了個「理解」的表情，又問：「孫大娘為什麼總是不停地抱怨？」

　　孫芳華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說：「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媽。我爸退休的第二年，現役警務人員的待遇便大幅度上調，我媽當然會覺得很虧啊……她每天都為這個和我爸爭吵不休。」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我爸想要寫傳記，雖然我媽總是埋怨不該花那些錢，但又覺得這是我爸在世時最後掛牽的事，儘管看著不順眼，但也沒辦法。其實，每天有個人來聽我爸說說話，跟他分享以前的事，我們也覺得好像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孫芳華淡淡地說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

　　汪文海不禁有些動容，他在對方沉靜的眼神裡看到了巨大的哀傷，隱藏得很深的哀傷。

　　他連忙轉移了話題：「你平常……在疊什麼東西？你是不是很喜歡疊紙？」

　　孫芳華搖了搖頭，沒吭聲，捏住東西的掌心始終沒有攤開來。

　　買完東西後，倆人一同回到病房。

　　孫正輔看到倆人一道進屋，先是一愣，隨即那雙蘊含著某種深意的眼睛，便不住地在倆人身上逡巡，然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唔……嗯，倒是蠻合適的嘛！」孫正輔說。

　　汪文海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但他清楚地看到，孫芳華的臉和脖頸「刷」的一下紅了。只聽得她責怪地叫了一聲「爸」，轉身飛奔出了病房。

　　隨即，汪文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陣臉紅心跳，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難道……是愛情？

　　汪文海怦然心動。

　　「哈哈！好了，說正事。還傻愣著幹什麼？」孫正輔笑著示意汪文海坐下。

　　忽然，他面色一肅，冷不防冒出一句：「何青延失蹤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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