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65)_學達書庫

六十五

　　「幹得好。不過，殺人不是目的，主要是那件東西的下落。」

　　「他說他根本不知道那東西的下落。他還說，他已經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對方沉默了一陣，說：「他家裡找過了嗎？」

　　「找過了，沒有。」

　　對方又沉默了。

　　陳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才遇到員警的事告訴了對方。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也太不小心了！」對方幾乎是在咆哮。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咆哮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深沉和幽雅。這種改變是很突然的，令陳軍猝不及防，他握電話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

　　「你沒受傷吧？」

　　「我跑了，其中一個被我踹傷了，真爽！」

　　「那你暫時不要露面了，也別給我打電話，等風聲過了我再給你下一步的指示。」

　　「我明白。」

　　「嘟……」

　　電話斷了。

　　陳軍沒有馬上放回話筒，而是又取出一枚硬幣投入幣孔，然後按了一串數位。

　　過了一會兒，他大叫了一聲：「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所做的這一切，可全都是為了你啊！」

　　電話另一端傳出一個聲音：「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

　　晚上8點22分，C醫大收發室內，值夜班的保安掛斷電話後，立刻又撥通了一個內部號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怎麼一直沒人接聽呢？手機也聯繫不上。

　　放下電話後，他若有所思地坐回椅子，拿起桌上的報紙翻看起來。可隨即他又搖了搖頭，放下報紙，迅速站起身，抄起手電筒和一大串鑰匙急匆匆走出收發室，進入茫茫的夜色。

　　此時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保安打著手電筒在黑漆漆的校園裡穿行著——出於節儉的考慮，學校規定，學生放假期間，晚上不許開路燈。

　　這可真是條該死的規定！

　　保安一邊抱怨著，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裡，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讓他強打起精神，隨時提防腳下可能忽然出現的異狀。

　　他好不容易來到教師辦公樓前。

　　夜幕中，那座辦公樓看上去十分陰森可怖，矮趴趴的，像一隻低伏在那裡的怪獸。它通體漆黑，只有三樓的一扇窗戶透出燈光——那扇窗戶正好位於辦公樓的前端，多像怪獸的眼睛啊！

　　一陣寒風吹來，保安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

　　猶豫片刻，他快步走進大樓。

　　大樓裡同樣漆黑一團，他站在樓梯口，向上看了看，樓梯向上延伸著，似乎沒有止境。他咽了口吐沫，粗大的喉結隨之蠕動了一下。他戰戰兢兢地踏上了臺階，手中的鑰匙「嘩啦嘩啦」地響著，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好不容易，保安摸索著爬完了樓梯，來到三樓那間亮著燈的辦公室門前。

　　他輕輕敲了敲門。

　　沒人應聲。

　　「有人嗎？」他輕聲問道。

　　房間裡還是靜悄悄的。

　　他提高了嗓門：「那我進來了！」

　　這回不再是靜悄悄的了，整條走廊裡都充滿了回聲。「進來了……來了……來了……」他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保安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慢慢地將門打開，伸頭看了看。正如他猜測的那樣，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何旭不見了！

　　「這麼晚了，他能到哪兒去呢？」保安自言自語。

　　自從何旭的妻子蔡麗芬被虐殺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神經兮兮的。而且他始終沒離開過學校。

　　忽然，保安員打了個冷戰，他想起了剛才電話裡的內容。

　　「難道真出事了？」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