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55)_學達書庫

五十五

　　按照發哥的想法，倆人準備將李文竹和蔡麗芬教過的學生的資料統統拿回重案組逐一研究。只不過，當羅剛看到那十多本厚重的畢業紀念冊，三百多個班級的學生資料時，他的頭瞬間大了六圈，眼睛也模糊了。

　　他不禁抱怨起來：「不會吧！這也太多了！」

　　「也沒你想像的那麼難，我們只要檢索這兩個學校的畢業生，有誰小學畢業後升入三中，然後進行排查，不就成了嗎？畢竟石嶺鎮有五六家中學，升入三中的不會很多。」發哥一邊寫借條，一邊輕描淡寫地說。

　　忙完後，倆人捧著高高一摞畢業紀念冊離開了學校。

　　兩人將畢業紀念冊裝進警車後，靠在車身上抽著煙休息。

　　他們本來已經盤算好，在鎮上吃過中飯再回去。誰知忽然接到組裡的電話，要求他們立刻返回。

　　「什麼事這麼十萬火急？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羅剛對電話那頭埋怨道。

　　電話那頭說：「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跟最近的案子應該有關聯。」

　　羅剛怔了怔，隨即不屑地說：「電話？誰打來的電話？該能有多奇怪？值得我們火速趕回去聽？」

　　「這個……吱嘎……」

　　一陣雜音響起，顯然是對方的話筒被什麼人搶了過去。

　　緊接著，話筒裡傳出李向東那渾厚、冷峻的聲音：「是死者蔡麗芬打來的，你說奇怪不奇怪？哪那麼多廢話！趕快給我滾回來！」

　　電話被掛斷了。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同一時間，城西老城區胡同依舊如故。小孩子們在下水道旁不知疲倦地抽著冰猴兒，幼稚園的阿姨領著小朋友散步，一個牽著一個，胡同口的香煙攤依舊冷冷清清……唯一的變化是，胡同口的「虹妮足療」被貼上了白色的封條。風騷的老闆娘死了，「雞」也不見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正在屋裡熟睡的趙老仙兒吵醒，他罵罵咧咧地披衣下地開門，當他看到敲門的是陳軍時，到了嘴邊的一句粗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呃……」

　　趙老仙兒咽了口吐沫，碩大的喉結在精瘦的脖子上恐怖地蠕動了一下。

　　他有點怕這個沉默寡言的鄰居。

　　他害怕並不是因為陳軍長得兇神惡煞。正好相反，陳軍身材矮小，被濃密胡楂遮蔽的臉上，常帶著有一種木然、憨厚的神態。他害怕的是陳軍的眼睛，他總覺得那雙眼睛裡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趙老仙兒愣了一下，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陳啊，找我有啥事兒？」

　　陳軍沒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台小答錄機，塞到趙老仙兒手裡。

　　趙老仙兒故作驚訝地說：「老陳，答錄機這麼快就用完了？你不是說你侄兒打算用答錄機補習外語，準備來年考大學嗎？我不急，你拿去用就是了。」

　　說著，他又把答錄機往陳軍手裡塞。

　　陳軍沒接。

　　他說：「謝謝你啊老趙，我侄兒不准備考大學了，這東西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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