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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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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了資料再說,呵呵,不過你要能趕來的話,我介紹幾個漂亮到極點的阿拉伯豔姬給你,簡直是《天方夜譚》神話故事裡的仙女,冷七已經被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了。有了好東西,一定要與兄弟共用……」 唐槍大笑著收線,我握著「嘀嘀」空響的電話,有一刹那的失神。 「石板畫、鬼墓、冰洞裡的活佛、沈家玉牌、轉世靈童……」 電腦開著,但並沒有新的電郵進來,包括天衣有縫和戈蘭斯基答應過要轉發過來的資料都不見影子。 「石板畫來自鬼墓,葉溪第一次見到它也是在鬼墓附近,那麼雅蕾莎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別墅裡鬼氣森森,相信正常人都能感覺得出來,雅蕾莎不害怕嗎?還是另有深意?」 我看了看腕表,時針指向上午九點,與老杜約定的四十八小時期限,已經過去了十六分之一。 雖然沒親眼看到達措的腦部光片,我卻對老杜的話深信不疑。他曾經被港島的黑道人物冠以「閻王敵」的雅號,意思是指,只要他肯出手,一定成為閻王的大敵,能夠把任何人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跟專管判人生死的閻王對著幹。 樓上臥室裡的異常動靜傳來時,我剛剛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要喝掉剩下的冷咖啡。 「哢嗒、哢嗒」,這好像是槍械的保險栓彈開的聲音,隨著有「唰」的輕響,毫無疑問,那是鋼鐵的槍身從冷硬的生牛皮套子裡快速拔出的動靜。其中夾雜著「噠噠」兩聲高跟鞋碰觸牆面後發出的快速有力的撞擊聲,毫無疑問,只有方星的鞋子,才會令我的聽覺如此敏感。 我彈起來,滑出書房,經過樓梯時,順手將杯子放在側面的矮幾上。 一切都是身體行雲流水般的自然反應,一秒鐘之內,我到達了二樓臥室側面,垂在右腿側後方的五指間,已經捏住了冷冰冰的飛刀。 臥室裡的人,的確就是方星。 她以跪姿握槍指向前方,銀色的轉輪手槍槍口,竟然插入了另外一柄霰彈槍的槍管裡。霰彈槍抓在一個瘦削的灰衣女孩子手裡,她的肩頭背著一個同樣灰色的雙肩背包,拉鍊上垂著一個灰色的米老鼠掛件,懸在空中,不停地蕩來蕩去。 霰彈對轉輪,此時對峙的局面,並不能判斷任何一方處於上風。 原先裝過金子的陳舊盒子,此刻丟在床上的枕頭旁邊,我驚詫地發現,就像石板畫重新回來一樣,金子也失而復得了。 「小妹妹,出來闖蕩江湖,只帶一柄槍遠遠不夠,對不對?」方星目不斜視,與對方針鋒相對地眼神相接,右腕一抖,一柄三寸長的銀色轉輪手槍出現了。她的右手前伸,槍口頂在灰衣女孩子的額頭上,緩緩地抬起尾指,鮮紅的指甲蓋在保險栓上輕輕一蹭,發出「嗒」的一聲響。 「六顆子彈,足夠在你前額上開六個洞,乖乖聽話,放下槍。」方星的嘴角始終上翹,帶著淡淡的微笑。 她們兩個,誰都沒有轉頭看我,只當我是透明的空氣一樣。 猶豫了一下,女孩子的右手食指離開了霰彈槍的扳機。就在方星眉尖一挑,露出滿意的表情時,女孩子的肩頭陡然一甩,右耳上的古銀耳環無聲地射了出去。不過,我的飛刀也在那一刹那射到,「哧」的一聲,把耳環釘在對面的紫色原木畫框上。 那張畫,是出自港島名家的油畫,名稱為《維多利亞印象》,略顯沉默的深色調子,加了耳環的點綴後,突然煥發了明朗的生機。 「她是蜀中唐門的人,所以,你最好當心點。」我不是故意要幫方星,但不希望有人在我的臥室裡出事。 「謝謝英雄救命之恩。」方星轉過頭,向我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的心思深不可測,這種笑容,有點像倒映在維多利亞港水面上的摩天大廈,浮光掠影,總讓人覺得不夠放心踏實。 「方小姐,你沒事吧?」關伯趕了上來,對方星的牽掛勝於一切。一瞬間,方星成了這棟小樓裡的焦點,伸手在霰彈槍上一抹,已經繳了對方的械。 「我沒事,關伯,我剛剛聞到新鮮草王菇的清香,今天中午少不得又得叨擾一餐了。」方星向後退開,左手一抖,霰彈槍裡的七顆子彈退了出來,叮叮噹當落在地板上,隨隨便便向牆角一甩,跟著關伯下樓。 經過我身邊時,她又促狹地一笑:「沈先生,小偷捉到,請主人定奪吧?」 我向旁邊閃開,聽她的高跟鞋緩步敲打在樓梯上,嘴裡還低聲哼唱著一首小曲,顯然心情愉悅。 防盜窗又一次形同虛設,兩個女孩子想必都練過「縮骨大法」之類的功夫,所以由視窗進入臥室毫不費力。 「我不是小偷,否則也不必把金子送回來,而且還好心好意地幫你放回盒子裡。不過,這房子裡真的有一個小偷,而且是上了國際刑警通緝令的名偷。要是我去舉報,肯定能拿一大筆賞金,你說呢?」 灰衣女孩子瞟了我一眼,悶悶不樂地撿起自己的槍,一顆一顆地撿起子彈,斜眼望著畫框上的飛刀,不服氣地撅著嘴:「『香帥』方星,水準不過如此。不是這柄飛刀的話,十秒鐘之前,倒下的是她,而且會死得奇慘無比。」 我一直保持沉默的原因,是覺得她送回金子的行徑非常奇怪。如果真的只是「還」金子,從視窗丟進來就好了,其實不必費力氣進屋,還要放回盒子裡。這一系列動作,都是極為反常的。 「沈先生,想什麼呢?兩次見面,兩次看我出醜,難道就是這樣對待好朋友唐槍的妹妹?」 她的裝束、飾物、武器以及說話口吻,表明她就是曾經伏在對面樓頂偷窺的神秘人物,並且也就是唐槍一口咬定不可能出現的港島的無情。 我攤開雙手,又氣又笑:「好吧,歡迎無情小姐,不過,我剛剛跟唐槍通過電話,他說你現在應該在遙遠的西藏雪山。或者,等會兒,你願意打電話給他,以證明我沒有栽贓說謊?」 無情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向那個盒子溜了一眼,打了個哈哈:「什麼?你大概告訴他我動了這些金子了吧?真是好笑,看看我那只耳環,拿到任何一家古玩行去,閉著眼睛開價也得超過三十萬美金,豈不是能兌換同樣的三堆金條?我會稀罕你的金子,開玩笑……」 她走向對面的油畫,拔下飛刀,把耳環重新戴好。 「不淬毒的飛刀,殺傷力太低,形同虛設。」她裝出嚴肅古板的口氣,對我的飛刀做著評價。她的年齡大約不超過十八歲,骨架纖瘦得驚人,單薄的眉眼嵌在標準的瓜子臉上,一副標準的發育不良形像。 「無情小姐,我們下去喝杯咖啡好不好?遠來是客,今天中午一定留下來吃飯,務必請你賞光。」對待這麼頑皮的小女孩,任何人恐怕都嚴肅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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