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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見得,對俗人而言世俗的力量大,而對藝術家而言還是藝術的力量大。斑點馬收拾好東西,看著郝從容說。

  所以真正的藝術家總被人認定為不食人間煙火的怪人。郝從容說罷,也收拾起自己的包準備行走。我們去哪裡?她看著斑點馬問。

  無邊地尋找吧,尋到哪一處好的風景就停下來細細打量。我跟著大姐走,大姐說哪裡好,我們就在哪裡停留。斑點馬乖巧地說。

  郝從容心裡一陣舒坦,她知道這種感覺來自斑點馬的善解人意。這樣的男人應該是女人很看好的對像,而據她掌握的資訊,斑點馬至今沒有結婚。

  你為什麼還不成家?沒找到合適的?郝從容轉過身,忍不住問。

  婚姻這東西如果沒有合適的還不如獨身的好。我曾經先後談過三個女朋友,準備結婚的時候,她們都出國了,最後同學們叫我"出國培訓班"。斑點馬說。

  郝從容哈哈笑了起來,笑過後說:這外號挺有意思,可見現在的女性是多麼令人難以琢磨。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一輩子獨身?

  不會的,我不是獨身主義者,但我也不可能把性和愛分開,我總覺得婚姻應該是愛情與性的統一,否則婚姻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斑點馬說。

  想不到你骨子裡還這麼傳統,畫家可都是很浪漫的啊!郝從容說,你看畢伽索,一生愛了多少女人啊,畫風的每一次變化都與他的愛情密切相關。還有你剛剛跟我說的那個叫達利的畫家,愛一個比自己大六歲的表姐,這絕不是正常的愛情。郝從容感到自己的話具有引誘的性質,不由停了下來。

  斑點馬見郝從容停了下來,便接上話說:對美滿婚姻的渴望不過是我的一種理想而已,但我絕不排斥愛情,愛情一旦來臨,我想我是什麼都不會顧及的,有愛情就足夠了。

  郝從容想說你這話還像一個畫家說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能當一個引誘者,特別是與自己本單位的同事一起出行,畢竟她還是吳啟正的夫人,男人的面子她還是要顧及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聽憑腳步越來越快。

  走著走著,郝從容忽然怪叫了一聲,轉身往回跑。斑點馬走在她的身後,她一回頭正好撞在他的懷裡,斑點馬不知怎麼回事,便急切地問:看到什麼了?

  郝從容驚慌地往前邊一指說:一條花蛇,從我的腳下溜過去了。

  斑點馬快走幾步沖到前邊,左右看看說:沒有啊,花蛇沒有啊?

  郝從容也湊上去說:剛剛從我腳下溜過去的,肯定跑沒影了,嚇死我了。

  斑點馬隨手抄起一根棍子,將郝從容推到自己身後說:大姐,從現在開始你要走在我的後邊,我開路,否則大姐的安全可就保證不了嘍。

  郝從容聽話地走在斑點馬的身後,只見斑點馬不停地在前邊用棍子搔著路邊的草,棍子好像很有節奏, 郝從容緊張的心慢慢放鬆下來,她看著天邊的落日如一個疲倦的老嫗一樣正一點一點地彎下腰去,夜幕很快就要放下來了,這個時候的大自然有一種城裡人難以尋覓的寧靜,好美的天地呀,郝從容心裡感歎著,不由想最美的散文應該從這一刻開始啊。

  斑點馬也極有興致,不時地與郝從容談論著夜的顏色:大姐,你說夜究竟是灰色還是黑色呢?

  郝從容肯定地說:夜是黑色,只有黑夜才顯得神秘。

  可我經常在畫板上把夜色調成灰綠色,覺得灰綠色的夜更真實可信。斑點馬說。

  你的感覺總是很特別,藝術要的就是獨特,我是看中了你審美意識的獨特才邀你同行的,總感覺自己的年齡大了,擔心藝術感覺遲鈍,所以喜歡與年輕人同行。郝從容說。

  大姐的年齡正是出成果的時候,四十不惑,火眼金晴了。斑點馬有點恭維地說。

  藝術不在於年齡,年輕時出道的大作家太多了,巴金、茅盾都是很年輕就寫出了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作品,近的又如三毛,四十八歲就看破滾滾紅塵離開人世了,而這之前她已萬水千山走遍。郝從容一提起三毛就激情四射,她讀大學的時候正是國內三毛熱風起雲湧之時,郝從容幾乎將三毛的作品看了多遍,對三毛的熱愛超過了對哲學的熱愛。現在儘管經歷了歲月的滄桑,對三毛的熱愛仍存於她的內心深處。

  三毛的作品我看過,是對生命自由的一種最本真追求。斑點馬說。

  你也喜歡她的作品嗎?郝從容興趣頗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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