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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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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爾夫人表示她可以等,她向葉兒提出的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見見祝夫人? 斯內爾夫人既然留下了,斯內爾先生也只好陪著她在鳳凰城住下來,就在這家簡陋的陳家客棧裡,這一住就是四天。 事實上,這次斯內爾夫人弄出的離婚風波真的與祝童無關,他甚至不知道陳家客棧來的這些客人。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應對那場越來越近的紅雲金頂之戰。 雪狂僧已經成為過去,他被祝童打服,幾天前就回天輪寺做他的空雪活佛去了。祝童需要更強大的助手,所以他想盡辦法找到了白島主。這段時間,他與白島主,凡星道士一起進入了湘西群山深處。在那裡,凡星道士發現了另一處世外桃源。 祝童要用兩周或者更多的時間在那裡向白島主發起挑戰,哪裡有心思搞這些破事? 況且,他最近半年沒有與斯內爾先生聯絡,大家相安無事,根本沒有搞事的緣由。除非,斯內爾先生真的做了什麼,但至少在現在,祝童完全不瞭解斯內爾夫人為何這樣做。 十月十日一早,斯內爾夫人被一片「嘎嘎嘎嘎」的聲音喚醒,接著又聽到一陣「呯呯」聲。她推開吊腳樓的木窗,正看到一群鴨子在沱江已恢復清澈的江水中嬉戲。 沱江對岸,五六位面色紅潤的婦人在江水中涮洗衣物,「呯呯」的聲音,是早起婦人們用一根奇怪的木棍敲打那些衣物發出來的。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斯內爾夫人看看表,五點二十分。她連忙爬出溫暖的被窩,穿戴上一套乾淨俐落的休閒運動裝。 過了十分鐘,陳家客棧裡走出了四個晨練的身影。陳老伯走在最前面,斯內德夫人和葉兒緊隨其後,博尼拿著一隻拐杖落在最後面。 他們轉出古城的巷子登上虹橋,順馬路走了一段進入另一條巷子。巷子兩側的店家已經開始準備一天的生意,陳老伯與認識的店家打著招呼,沒多久就看到到了通往的南華山頂峰的石階。 從陳家客棧到這裡有四五百米,三人路上已經活動開筋骨,很自然地開始登山。 幾天來,斯內爾夫人堅持五點半隨陳老伯和葉兒攀登南華山,這對於一向養尊處優很少在十點之前起床的她來說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斯內爾先生第一天跟著他們登上了南華山,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堅持了兩天,都很識趣地放棄了。 開始的階段斯內爾夫人還能堅持,越過第一個亭子再向上走,石階開始變得高陡,斯內爾夫人與博尼的攀登開始變得艱難了。是的,他們都把這種鳳凰城居民習慣的晨練稱為攀登。 可對於陳老伯以及不斷從他們身邊超越過去的人們來說,這只是一日初始的晨練。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去,不知名的鳥兒在石階兩側高大的樹林裡飛舞,在枝葉間跳躍著尋找早餐。 站在亭子裡向下看,沱江被揮散的水汽完全遮掩了,一陣風吹過,能看到古城吊腳樓的隱約的影子。 繼續向上攀登,博尼開始使用拐杖了。 他雙腿的肌肉有足夠的支撐力,曾經受損的運動神經系統的協調性相對不足,有力使不上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山林間紛紛揚揚飄起粉狀的雨絲,一團濃霧傾瀉過來,斯內爾夫人不禁有點害怕,抓住葉兒的手。 白色的霧氣飄向遠處,前面石階上忽然多出兩個身影。 「啊!」斯內爾夫人捂住紅唇,她看到了祝童。 十一、斯內爾婚變(下) 陳老伯出亭子轉上另一條山路,伸展雙臂高聲呼喝。 這是他每天必有的功課,呼出濁氣,吸入新鮮空氣。 祝童微笑著豎起食指,示意噤聲,轉身就走。 葉兒扶住斯內爾夫人的胳膊跟上去,她忽然覺得雙腿充滿了力量。 曲奇攙扶著博尼,一行人順石階不快不慢地上行,沒多久就到了山頂。 山頂有移動公司的基站是一座十幾米高的鐵塔。 「夫人,現在可以說話了。」祝童在距離鐵塔不遠處停下,拿出一隻黑色的手機打開,放在一塊半人高的怪石上。 「您……知道了?」斯內爾夫人氣喘吁吁地問道。她左手捂在腹部,儘管有葉兒幫助,她還是累得不輕。 博尼好一些,他幾乎是被曲奇托著上來的。 「我不知道。」祝童靠近兩步,伸手撚住貼在斯內爾夫人修長頸項的白金項鍊,輕輕一拉,一枚精美的藍寶石鑲鑽吊墜彈出來;「真是個傑作啊。」 「這是什麼?」斯內爾夫人驚道,儘管,她心裡已經明白了,祝童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就是這只昂貴的飾物。這是去年九月份,斯內爾為了表達對她的感激,專門從一家老牌珠寶公司定制了了一套鑽石製品贈送給她;這是其中最令她喜愛的一件。 「它裡面藏了個小玩意兒。」祝童取下寶石吊墜放在怪石上,那手機樣的東西發出「嘟嘟」的聲音;「不錯,它裡面有個發射器。去年在十月莊園做客時我就有點懷疑,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證實。」 博尼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它是斯內爾夫人經常佩戴的項鍊。因為這條項鍊,他向斯內爾夫人發出的幾次曖昧的挑逗資訊,斯內爾先生早已知曉了。 也就是說,祝童的判斷是正確的,斯內爾這幾天來對他表現出的「慈父般的關愛」都是在演戲。 「祝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哦,這裡有封信,我想,您看完就明白了。」斯內爾夫人從內衣口袋取出個皺巴巴的白色信封;「雷曼參議員聯絡不上您,他讓人送來了這個。我從未和任何人談論過這封信。」 「他為什麼會把這封信給您呢?」祝童結過信封沒有打開,看了一眼曲奇, 曲奇拉拉博尼的胳膊,博尼恍然,隨著他到一邊去了。 葉兒也要走,可斯內爾夫人握著她的手不放。祝童笑道:「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夫人,這裡是中國,您不必有什麼顧慮。」 斯內爾夫人鎮定了一些,說道:「這還要從去年十月份祝先生和夫人離開後說起……」 原來,祝童匆匆離開美國之後,斯內爾夫人心裡一直空落落的。為此,她邀請表姐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做她的女伴。 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具有極強的好奇心,她是女權主義者,同時也是位對政治很感興趣的律師。 十月底的時候,她們去了五月莊園,斯內爾先生要在那裡招待一些尊貴的客人。 那是個只有十幾位客人的小型聚會,斯內爾夫人負責接待那些客人的夫人們。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在與那些夫人們交談的時候發現。她們都對神秘的「祝先生」有相當的興趣。 斯內爾夫人也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些客人似乎都與斯坦福基金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因為祝童的關係,她特別留意了一下,發現這次聚會的氣氛有點奇怪。 斯內爾先生與他的客人們似乎在緊閉的書房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因為她看到事後被更換的地毯上有幾塊污漬,有人把咖啡杯丟在了上面。 斯內爾夫人隱約感覺到,這些爭執應該與斯內爾先生的改變信仰、以及他身邊的兩位來自中國的僧人有關。 可是第二天,事情就發生了變化,斯內爾先生臉上的陰雲消失了,直到那些尊貴的客人們心得意滿地離開五月莊園,他們之間的關係已顯得相當融洽。 又過了幾天,雷曼參議員來了。 這一次,斯內爾夫人從優尼婭塞恩斯小姐那裡很容易地得到了一些資訊:斯內爾家族支持雷曼參議員將競選州長,作為回報,雷曼參議員將在自己的選區內協助安東尼競選他所留下的參議員的空缺。 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很抓住這個機會取得了雷曼參議員的信任,得以擔任雷曼參議員的競選助手。那個時候,距離今年十月底的州長選舉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 之前,斯內爾夫人對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斯內爾先生也從不與她談論相關問題。只是,她與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上個月也就是九月中旬,原本被大多數人看好、很有希望成為下任州長的雷曼參議員的選情忽然發生了重大變故。 一家美國著名媒體上忽然出現一份某情報部門的秘密檔,那份檔與一年前離開美國的神秘的「祝先生」有關。媒體記者根據這份檔,明確地指出這位神秘的「祝先生」是來自中國的間諜。祝先生在美國還有一樁法律糾紛沒有瞭解,他明確地提出,美國應該向這位「祝先生」發出通緝令。 只是,寫這篇文章的記者並沒有把斯內爾家族牽扯進來。 第二天,雷曼參議員的競選對手在一次集會質疑雷曼參議員對美利堅合眾國的忠誠,證據是,他數次前往中國度假都是由一位神秘的中國人買單,而那個中國人就是「祝先生」。 雷曼參議員對此毫無辦法,不得不向斯內爾先生請求幫助。可是這一次,斯內爾先生拒絕見他。幾天之後,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帶了一封雷曼參議員寫給斯內爾夫人的密信。 祝童看完信,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博尼已順石階下山,他會與陳老伯匯合一同回陳家客棧。 雷曼參議員的信與其說是寫給斯內爾夫人的,不如說是寫給祝童看的;他在請求祝童的幫助,希望能借祝童的影響,迫使斯內爾先生出面替他抗下這次危機。距離州長選舉還有不到三周的時間,距離參議員選舉還有兩個來月,他沒有時間了。 那封信裡只談了兩件事。 其一,斯內爾畢業於斯坦福大學,是斯坦福基金會的核心成員之一。可以說,邁克斯內爾先生所創造的奇跡,除了他自身的精明和努力,有相當大的原因是得到斯坦福基金會在的奧援。 在美國,判斷某個政治組織實力最直觀的指標是看它所能影響、調動的經濟實力。 與那個神秘的而保守的「骷髏會」類似,斯坦福基金會雖然成立的時間較晚,其在新興勢力選民中的影響力卻毫不遜色。 臭名昭著的能夠規避全世界法律的財富海盜鱷魚島,正是斯坦福基金的得意之作。 雷曼早期也曾得到過斯坦福基金會,可是,他現在似乎被過去的朋友們拋棄了。 其二,雷曼參議員在擔任參議員多年,當然也結交了不少朋友。他在自己的募款酒會上遇到了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那位女士很擔心自己的美貌和健康,希望雷曼參議員能介紹她認識神秘的「祝先生」,並送上了一張五萬美金的支票。 雷曼把那位女士介紹給蕭蕭,後通過蕭蕭名下的醫務服務公司去望海醫院進行了一個月的調養,雖然沒有見到祝童,效果相當不錯。 大概兩個月之前,雷曼又一次遇到了那個女士,並從她那裡聽到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從去年十月份開始,斯內爾先生定期向那位女士的「密友」、一位善於打離婚官司的著名律師開出一張張支票,累記已達數十萬美金。 「您希望結束這段婚姻,是嗎?」祝童丟掉變成一團灰燼的信紙,問道。 他們已經離開通信基站附近,那個信號干擾器也關上了。 「是的先生,這正是我來中國旅行的目的。我已經受夠了。」斯內爾夫人平靜地答道。 「那麼,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呢?」 「我希望祝先生能說服斯內爾先生同意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您知道,我要的並不多。」 「可是,夫人不覺得有點吃虧嗎?我的意思是,您有權利得到更多。」 「更多……先生所說的更多是多少?」 「十億美金,或者二十億美金如果您有這個願望的話,我想,這點要求並不過分。斯內爾先生也很希望看到您今後的生活依然富足而體面。」 「可是,我不認為他有那麼好心。」 「夫人,您並不瞭解您的丈夫,他是個很有愛心的人。他熱愛生命,不是那條咬死農夫的毒蛇。」 山下,距離祝童直線距離不到兩千米的陳家客棧裡,邁克斯內爾先生臉色蒼白地皺緊眉頭。 他當然聽到了這段充滿威脅意味的對話。此刻,他腦子裡正在急速地思考著一件事:那個討厭的女人究竟知道多少?她失去信號的半小時裡都說了些什麼?祝童,會不會收回他的健康? 斯內爾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胸口處有一股氣在四處衝撞,隨著那一陣比一陣激烈的衝撞,小腹下部的地方隱隱刺痛。據無處大師說,那裡是丹田。一旦丹田出了問題,就代表著死神正在他的頭頂微笑。 「安東尼!」斯內爾憤怒地吼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你必須馬上找到祝先生,請他過來。現在!馬上!」 安東尼就站在他面前,嚇得渾身一哆嗦,癱倒在地。 斯內爾先生不想被任何人所左右,他想徹底把祝童掌握在手裡,所以才有去年那出好戲。如果不是收網時刻斯內爾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祝童現在應該正被軟禁在美國的某座公寓內等待法院的判決。 可他只是個執行者而已,斯內爾腳下的一條狗,手裡的一支搶,哪裡背負的起如此巨大的責任! 再說,這裡是鳳凰城,一個陌生的東方古城,他手下只有四個人,怎麼可能知道祝童在那裡? 儘管如此,安東尼還是爬起來跑向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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