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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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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按照實際投入資本計算,在這個企業裡,不甚起眼的藍家占的股份比較大,偏偏三品藍石走的是中間路線,石旗門很可能成為他們的代言人。 在這種情況下,多一個席位都至關重要。一品金佛不會樂見清洋和紅火黯然出局,哪怕只留下一個也是好的。 只是,局勢發展到現在空寂大師實在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寄希望於時間。 如果祝童忽然死了,或者出了什麼捅破天的事,江湖道會陷入混亂。為了維持局面,短期內八品江湖不會有太大的變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無法預料。 現在的祝童真的不怕五品清洋或四品紅火的所謂高手們,即使是面對雪狂僧也不會有多少心裡壓力,除非是索翁達活佛那樣的超級高手葉兒是他的唯一弱點。可是,葉兒的情況剛開始好轉,葉兒正在接受他的身份,分開的話,祝童不敢想像會出現現在情況和意想不到的變化。 「請您原諒,祝門弟子的別的稀鬆平常,這點傷病算不得什麼。葉兒的病正在恢復中,孰重孰輕,我無法選擇。我必須帶她一起走。請半翁放心,曲奇是逍遙谷傑出弟子,我也不是泥涅紙糊的,除非是索翁達那樣的高手來,別的人……哼!明裡來暗裡往,占不到便宜。」 祝童為了讓半翁放心,伸出右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半翁。 半翁看勸不動他,深吸一口氣握住他的手。 數息之間,半翁催動真氣攻過去。第一股第二股還留有分寸,怕真傷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騙子。 豈料,兩股真氣進入祝童經脈,如泥牛入海再無任何消息。 半翁心裡騰起怒火,面泛紅雲凝聚起一股渾厚的真氣排山倒海般壓過去。 如果是真正的動手的話,半翁到底年紀大了,精氣神都有所倦怠,也許還不是秦可強的對手。可他修煉的一生的修為到底深厚五比,最適合這樣的切磋。 祝童胸口三起三伏,肩膀晃了了,臉色瞬間紅勝桃花,退後一步才輕輕抽回右手。 「你這是什麼功法?」半翁怔怔的看著祝童,似乎在看一個怪物。 「我也不知道。」祝童努力平復下被半翁衝擊得紊亂的內息,咬牙答道。 「不是蓬麻功,祝門……不是逍遙遊……不是……也不是碎玉功。祝童,你從哪裡得來這門功法?修煉多久了?」半翁眼中精光連閃,他的內息撞到祝童體內的血球,竟然沒占到什麼便宜。偏偏,他能感覺到祝童的修為實在算不上高明。 「有幾個月了,從梵淨山紅雲金頂下來,它一直在害我。」祝童很辛苦的回憶著。 紅雲金頂迎戰索翁達活佛之後,祝童在第一個月可算是個完完全全的廢人,蓬麻功被破去,經脈傷得七不沾八不連,內息也是混亂不堪。 當時的血球只是一股護佑在他胸前的精純無比的真氣,祝童也不知道它從哪裡來?來自誰?能肯定的是,那股真氣與索翁達活佛沒關係。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騙子耗費修為以術字替祝童療傷,強行衝開了手少陽一線經脈;祝童一邊催動蝶神療傷,一邊努力恢復蓬麻功,開始還算順利,很快就遇到了瓶頸。 辛辛苦苦修煉來的每一絲進步都在壯大著這股真氣,蓬麻功的進境只能用龜速來形容。 直到在遊艇上遇襲時刻,祝童借助于葉兒破入蓬麻初境,那股真氣也隨之進化,直到如今的局面。 「它……有竹道士的氣息。」半翁遲疑著說。 祝童雙眼瞪得溜圓,腦子裡波濤翻滾,一時呆住了。 半翁並不敢肯定,這樣的說法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半翁與竹道士有過一次切磋,那時竹道士也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不得不用最本源的修為硬抗半翁的勢壓。正因為如此,才在半翁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記。 「竹道士!半翁,您能確定?」祝童抬頭看看天,汗毛倒豎,冷汗如長江之水,從渾身數不清的汗腺內噴湧而出。 「不會錯,竹道士沒有拋下我們,他……在哪裡?」半翁也開始仰頭看天。 那個世界實在是太過玄妙,去過的人都不曾回頭,沒去過的,如何測度也想像不到那究竟是天堂,還是地域。 天上飄散著綿綿細雨,此刻的雨霧在祝童眼裡仿佛滿天的星星墜落凡塵。 巫山再也不是窮山惡水,祝童看到深處,景致逐漸虛幻,神女峰似化身為灑脫清俊竹道士,以悲憐的眼神靜靜的注視著他們,注視著文峰觀,注視著文峰山乃至滔滔大江。 「天地間,有無掌控一切的神仙?」半翁一句話,將祝童從幻境中拉回。 山還是那座山,雨絲已久在無聲飄落。 「神應該有,仙……」祝童感到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貧乏,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描述剛才的感覺。 「隆隆……」雲深處滾過幾聲悶雷。 半翁注視天際良久,身軀猛然一挺,似乎感應到什麼,邁步走向懸崖邊際處。 祝童急忙伸手拉住他:「半翁,您老小心腳下。」 半翁與祝童一樣驚醒過來,表情奇怪得似乎正忍受著一種無可言狀的痛楚,愣了愣神方意興闌珊地說:「罷了罷了。」 六、信(上) 半翁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祝童神思歸位時,藍又江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觀察著他,這種目光祝童從未感覺過。 「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多年我一直在關注你。」 「多年是幾年?」祝童問。 「于藍是我的女兒。」藍又江輕輕的說;「她應該叫藍雨。」 「你們的心思好深啊。」祝童腦子滾過數聲驚雷,于藍竟然是藍又江的女兒,她說的那些話原來都是謊言。 「你這樣認為也不算錯,只是,不要誤解雨兒。她跑去山東小鎮幫祝門建立望海集團並沒有得到允許,她付出的代價是失去一筆能令她一生衣食無憂的信託基金,以及藍家的庇護。作為父親,我一直很遺憾。更遺憾的是,她並沒有得到幸福。」 祝童啞口無言,藍又江是于藍的父親,對於感情,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關於酒會召集人之爭,半翁對你說了很多,他其實並不知道,真正有資格競逐這個位置的只有你祝童和藍湛江。肯沉穩有餘,機變不足格局也不夠,一家物流公司搞了四年還沒有形成局面;無聊大師格局夠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對,一個習慣於躲在角落裡的人無法得到大家的認同;江小魚的希望一度超過你很多,如果他不去沾染毒品的話。雨兒從小就崇拜藍湛江,他是雨兒的大哥。為了幫助大哥,雨兒特意跑去山東小鎮看你。她可能愛上你了,但是對你的評價並不高。所以,我們曾經認為你對藍湛江構不成太大的危險。至少在兩年前,大家都是如此認為。可是你忽然去上海了,並且做出如此多的事。你的變化讓大家感到驚奇。藍湛江開始過於自負,沒有認識到你會成為他的對手。後來,你在彗星般的崛起使他亂了章法,做出一些不理智和有礙身份的事。」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想過會成為江湖酒會召集人。這個位置對我不是美味,它,過於沉重,我還沒做好準備。」祝童決定誠懇面對,特別是現在,他需要得到藍又江的幫助和諒解;「于藍……對不起,藍小姐的事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她是可愛的女子,那個時候,她在我心裡代表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感動我的是那些故事。我想,如果開始就知道她是藍家小姐的話,我們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因為她,我曾到北京,看到了另一個故事。」 藍又江搖搖頭:「那不是故事,她選擇嚴家唯一的繼承人嚴郊是正確的。可惜的是,相處幾年下來,雨兒認為嚴郊為人死板,她又不甘於平淡。藍家不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取消了她在藍家的權利。可是在法律上,嚴郊還是她的丈夫。」 「藍小姐說她的丈夫的性取向有問題。」祝童疑惑叢生,這個故事…… 「嚴家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只要答應接受一次小手術,為嚴家留下一絲血脈。嚴家有嚴家的體面,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後悔。」藍又江沒有否認,而是很藝術的承認了這個婚姻有問題。 祝童不知該如何說了,藍又江眼中沒有父親對自己女兒的保護與疼愛。于藍……藍雨有個這樣的父親,何其不幸。他與于藍相處時能從她的瘋狂中感覺到她心底的憂鬱,卻沒想到這憂鬱是如此的沉重。 「你在想,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藍又江盯著祝童的眼睛。 「我嗎?沒權利想類似問題。」祝童垂下眼睛;「我還沒有孩子,如果有的話,我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此一時彼一時,你如果按照現在的軌跡生活下去的話,要不了十年就會理解了。錢與財富是兩回事,感情與生活同樣如此。」 「也許吧。」祝童泛泛的說。 「現在談談你的問題。」藍又江抽出一張巴掌大的卡片遞給祝童;「藍湛江曾經是他們的客戶,我建議你抽空和他們談談,作為江湖酒會的召集人,你需要許多朋友。他們是必要的和重要的。」 「華夏文化諮詢……」祝童默念幾遍,不解的看向藍又江。 「每年三百萬人民幣,具體個案另談,這是一張入門證,很合算的。我不可能如以前幫藍湛江那樣幫你,藍家有自己的事業,今後將作為八品江湖中的普通一員:三品藍石。很好理解吧。」 「謝謝。」祝童端詳著卡片,很低調啊。 藍又江在替藍湛江辦理酒會召集人的交接手續,有些關係可以介紹,屬於藍家的那些,祝童如果要用的話也可以,只是必須付出成本。 「他們讓我帶給你幾句話,以表達新朋友的善意,他們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和友誼。」不說于藍,藍湛江顯得跟練達而從容。 「請講,祝某洗耳恭聽。」 「王向幀遇到的麻煩只是他的麻煩,他很固執拒絕妥協,你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靜觀其變。范老已是昨日黃花,在這件事很難講能發揮多少作用。寺廟裡最尊貴的佛像也只是佛像,沒人敬的話,就是一尊泥胎。范西鄰曾經很不明智的介入你和田公子的事情,他已經明白了。最後,他們特別讓我轉告你,金融工作小組的使命的結束是必然的,王向幀得罪的不只是某個人。」 「完了?」祝童問,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短短的幾句話,透露出的資訊很豐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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