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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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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依頤也有同樣的感覺,她想的更多;池田一雄也是她那家醫院的投資人之一,以前接觸時,池田完全是另一個人,彬彬有禮卻狂妄自大。能讓他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原因只有一個:有比池田一雄地位更高的人看重李想。 那個人是誰還用想嗎?只有身價億萬的井池財團女繼承人,至今未婚的井池雪美小姐。 「李主任這樣的醫生,全世界也沒有幾個吧?」站在李主任暫時居住的別墅前,陳依頤才說出這麼一句。 「滴答滴答!」的馬蹄聲傳來,從樹林的西邊漫步過來一匹線條秀美的白馬。 夕陽把穿透飄搖的鬃毛,白馬就像一匹披著金光的天馬,馬上的騎士腰板筆直,前後左右還飛舞著十多隻蝴蝶;他,不正是李想李主任嗎? 為李主任牽馬韁的,是……白家樹;他可真會享受,這匹馬,似乎也比他們剛才騎的那幾匹好。 「白馬王子啊!你倒是清閒,躲在這神仙福地好瀟灑。快下來,讓我看看李主任是不是樂不思蜀,不想回海洋醫院那個小廟去了?」陳依頤上前幾步牽住馬韁,仰視著他。 祝童濕漉漉的頭髮,渾身散發著熱氣;笑嘻嘻的擺擺手。 立在門前的兩個人已經過去,小心攙扶著他從馬背上下來,送到別墅前的軟椅上安置好,一個人連忙在他的身後放上軟墊子,另一個就倒上一杯溫熱的茶水送上,伺候的別提多周到了。 陳依頤李主任為什麼混的如此之好,拍一下他的肩膀:「你真成老爺了?」 「咳咳!」祝童被這麼一拍,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的的紅潤變成血紅。 他掏出手帕捂住嘴,擦拭幾下;潔白的手帕上,染了一縷驚心動魄的血紅!侍者一把推開陳依頤,眼裡好像要冒出火來。 「君子動口不動手,陳小姐……咳咳,有朋自家鄉來,不亦樂於;是我失禮了。池田先生好久不見;田公子,還有……先生,來,坐。上茶」祝童虛弱的招呼侍者退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微微喘息著。 幾個人這才知道平,李主任現在真的很虛弱,他就像一個紙人樣,碰不得的。 「你這是怎麼了?」陳依頤心疼的蹲下身,端起茶杯送到他嘴邊。 「沒什麼,肺上有點毛病,修養一段就好了。田公子,好久不見。」李主任勉強解釋一下,又招呼兩個侍者給客人搬凳子,上茶,好一陣忙活。 「有病就要好好修養,我們這次是來散心,國內太悶了。」田公子坐在祝童側面,盡力掩飾著內心的震驚。祝童現在的狀況,幾乎就是個廢人。 剛才陳依頤拍他那兩下,李主任咳出血後,兩個伺候他的侍者面露凶光,似乎有動手的意思。他見識過千門弟子的功夫,不是李主任搖搖手,也許陳依頤已經被扔出去了。 而池田一雄表現出的,是惶恐!天夜牧場不簡單,井池家族不簡單,這個李想更不簡單啊。 來日本之前,他們都知道李主任受傷了,不過受的是輕傷,已經沒什麼關係了。陳依頤還得到正式消息,李主任和鄭書榕醫生已經圓滿的完成了這次醫療任務,應東道主邀請,他們將在京都醫學研究所學習、交流一段時間,大約七月前六月底才能回國。 兩隻蝴蝶停在祝童肩膀上,他沒去看,也沒去趕,斜視著陳依頤:「陳小姐,不怨你;我還要感謝你呢。前一段多虧你了,近期內可能還要辛苦你;我這身體,咳咳!」 「別說話了,休息一會兒。」陳依頤看到他又開始咳嗽,心疼的輕輕按摩他的背部。 「沒關係,我是醫生,自己知道。」 白家樹送來一碗湯藥,祝童在陳依頤伺候下喝下去,咳嗽才止住。 「抱歉,我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池田先生,替我敬田公子兩杯,他的酒量不錯。」 一、客自故鄉來(下) 天將黑,夏季天長,應該有七點了。 彼此又說了些安慰保重之類的客套話,池田一雄陪著田公子和百里宵去用餐;陳依頤不想離開,祝童拍拍她的手:「吃完飯再過來;你現在是客人,別讓主人為難。」 吃飯的吃飯去了,祝童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看著逐漸遠去的黑影,順手從肩膀上捉住一隻蝴蝶,放進嘴裡。 「你不能吃太多,祝緣小姐臨走前囑咐過。」白家樹勸道。他不理解這些蝴蝶為什麼會跟著李主任,也不理解李主任為什麼每天都要吃蝴蝶,就像吃零食一樣。醫學上有異食症,李主任好像不屬於這類病人。 「我知道。」祝童點點頭;「師兄也去吃飯吧,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白家樹現在住在圖書館,雪美小姐讓人在藏書樓隔壁收拾出一個房間,也有人專門伺候著,為的是讓白醫生能從那些醫書裡找到治癒李先生身體的辦法。 兩個被指派伺候他的侍者早已習慣了祝童的怪異舉動,比吃蝴蝶更過分的是吃花朵。他們的師父野村花海喜歡養花,眼看著別墅前花圃裡的花朵一天天減少,老花匠也只是歎息搖頭。牧場裡所有的建築都被野村先生用樹木與花草圍繞著,平時總是很細心的保養這些綠色植物;只有這座別墅附近的花草,從月前李先生住進來後,野村先生就再也沒管過。 李先生又伸出手,侍者就把電話送過來,馬上就躲到很遠的地方。也只有這個時候,難伺候的客人才像個客人,語氣溫柔笑聲不斷。他們知道,這個電話是打往上海,每天正時候都要通話半小時左右。即使女主人雪美小姐回來,這時候也不敢打擾他,後果會很嚴重的。 通話結束後,照例是洗腳時間,不過今天晚上他沒做手勢,兩個忍者樂得裝糊塗,還以為有客人來看他,一高興就免去這項最難堪的活動了呢。 遠處走來一個黑影,那個漂亮的女客人來了;原來,他是在等美人來訪。 雪美小姐一定不會喜歡的,上次,隨男爵夫人來的侍女就是因為和李先生走的近了,小姐藉故發脾氣,把兩位尊貴的客人弄得很不愉快,住了兩天就走了。那個女孩子還沒今天這位漂亮,雪美小姐如果知道了,會不會……? 不過李先生向來是什麼也不在乎的,雪美小姐好像怕他,兩位尊貴的客人走後,李先生很不高興,害得小姐哭了好多次。 他們眼看著李先生與漂亮的女客人散步,女客人還挽著李先生的手臂,就如雪美小姐一樣;他們也走向湖中的回廊,也停留在湖心的亭子內,那裡,有兩隻舒適的沙發,是雪美小姐最近才要求牧場裡的木匠做好放在那裡的。 忍者的功夫再好,在夜幕下看到的東西也有限;今天沒有月亮,漫天星斗眨牙眨的,湖心距離別墅有百十米,只能大約知道他們的位置,聽到微弱的聲音。 好在,李先生的身體實在虛弱,寒氣上來前,他們已經回到別墅內。 那位小姐臉色微紅,低頭默默的想著什麼,作了一會兒就告辭了;李先生要洗腳,要早些休息。 總算把李先生送上床,兩位忍者才鬆弛下來,難挨的一天總算過去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半小時後,祝童從床上爬起來擺好打坐的姿勢,安詳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幽深;這時,他雖然不是白天看上去的那麼虛弱,卻也微微的喘了幾口氣。 第二天一早鄭書榕從京都回來,陳依頤又來了,她先是和鄭書榕客氣幾句,然後不客氣的挽起李主任的手臂:「主任,總坐著不好,我陪您散步好嗎?」 不管好不好,李主任被陳依頤陳副主任攙著,走向湖心亭。兩位負責伺候他的侍者連忙跑過去,把軟墊放在亭內沙發上,李先生喜歡歪著,不喜歡端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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