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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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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日本用的是訪問學者簽證,有效期半年,一個月過去了,他根本就沒見過任何一個日本學者。 葉兒的電話還是每天一個,兩人一聊就是半小時以上。 現在的祝童心態很好,不太在意別人對自己怎麼看。好像,牧場裡也沒誰對他有看法。大家都知道,得罪了李先生就得遇得罪了小姐,會被趕出牧場趕出井池家族。 井池雪美最近很忙,在牧場的時間很少,卻總是陪在李先生身邊。她經常要呆在東京,只要回到京都就一定會坐兩小時的車到牧場上來。井池雪美甚至還想一架輕型飛機,如果不是野村花海管家說牧場上駿馬受不得驚嚇,井池雪美一定會在牧場上修一條簡易跑道。 有人看到過兩人親密的鏡頭,這個李先生,竟然敢摟著小姐的腰。野村管家聽說後,只是笑笑。現在的雪美小姐可不像以前,脾氣真的很不好,喜怒無常,一發脾氣就要趕人。 松井家,表面上已經成為過去,牧場上屬於松井家族的人都被趕走了,雪美小姐拒絕出席松井正賀的葬禮,也拒絕把他葬在牧場旁邊瀨清寺的家族墓地,慧緣寺的老墓地早已沒有任何地方。 可憐的松井式老爺,拖著生病的身體帶著兒子的骨灰回德島了,小姐沒去送行。 一個人就是有再大的罪孽,切腹自殺也應該能說明他的誠意了啊。雪美小姐甚至把平志少爺趕到澳大利亞去,說是要準備進軍新大陸。大家都知道,井池家族在那個炎熱的地方只投資了一個馬廊,牧場每年會送過去一些駿馬,平志少爺可沒學過養馬。 也有人說這也是李先生的緣故,牧場上的馴馬師聽到過李先生對小姐說平志少爺的壞話,要知道,他是高貴的忍者,能聽懂簡單的漢語。 祝童似乎知道這些議論,他對兩個分派來伺候他的侍者一點也不客氣,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求他們為他洗腳。他不知道,伺候他的侍者也是經過艱苦訓練的忍者;他只知道這兩個人走路都很輕,忍耐的功夫比一般的日本人高明。 以前的侍者就是因為拒絕為他洗腳才被趕出牧場的,理由很簡單:男人的尊嚴,大和民族的自豪。但這些在野村花海和小姐面前都不是理由。 李先生的表姐十天前來到牧場,她更過分;讓兩位高貴的忍者每天替她收拾房間,還把穿過的衣服丟給他們拿去洗衣房。野村花海師父這次說話了,只有短短的一句:「別招惹她。」 她還禁止他們晚上接近別墅,說是要給李先生治病。 有一次,小姐實在忍不住想知道他們在香薰室內做什麼,於是就讓他們小心點去探視一番。 結果第二天早晨,整個牧場的人都看到精彩的一幕:兩位高貴的忍者赤身裸體,在牧場馬廊的屋頂上互相擁抱著呼呼大睡。 事後大家問起來,他們還是一副迷惑的樣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中了什麼邪。 自那以後,牧場上的人認為,李醫生的表姐是個高明的巫師。 她平時表現的也確實象巫師,剛來時穿的衣服就很奇怪,現在穿著小姐送的和服,只是拒絕系上腰帶,也拒絕穿木屐。要知道,那條腰帶可是和服的精華所在,穿和服不系腰帶就像吃飯不放鹽一樣,完全沒有和服的華貴味道。 池田家現在倒是很得意,巧,今天池田一雄又來了,還帶了三個陌生人來;要在以前……是啊,以前池田家得勢的時候,他也根本就沒權利進入牧場。 隨池田一雄來探望李主任的是田旭洋、百里宵,那位漂亮的小姐是陳依頤。 第十二卷、牆外花影 一、客自故鄉來(上) 初夏的半晚,是天夜牧場最悠閒的時光。 馴馬師在草場上輕鬆的與賽馬交流,男人們打掃完馬廊在小溪邊與女人們調笑,孩子們被允許自由奔跑。 只是,這個時候誰也不可能見到李先生,除了他的表姐。 「木房子漏風,李先生肺部受不得風寒;他是為救小姐才受傷,住的舒適些是應該的。李先生呢,有客人來探望他了。」池田一雄殷勤的解釋著。 以前,只有井池家的人才能住在天夜牧場;這所別墅也有些來頭,只是不好對外人說。 「李先生現在在泡溫泉,他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一個伺候祝童的侍者回答池田一雄的詢問,他是野村特意挑選的,會講漢語。 「那就去把他叫回來,就說田公子和陳小姐來看他了。」池田一雄故作神氣的命令。 侍者可不怕他,也沒動身去叫人的意思:「我可不敢去,李先生泡溫泉的時候拒絕會客;就是小姐叫他也不行。李先生說過,只要天沒塌下來,就不能打擾他。」 「咦?李主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霸道了?他在哪裡?我去找他。」說話的是陳依頤。 「我也不能放您過去,李先生會罵人的。當心他把你們都趕出去。」侍者面無表情,說話時看也不看客人的臉色。 這兩天,李先生的表姐沒在牧場,與野村師父一起到山裡找草藥,侍者本還輕鬆些;他以為,池田一雄是知道野村師父不在,才敢帶客人來。 陳依頤不知道李主任如今的威風,奇道:「你確定,現在泡溫泉的是來自中國的李想李醫生?」在她想來,李主任雖然有時不識抬舉,多數時候還是很隨和的。但是這侍者口中說的,完全是一個不近人情狂妄自大的傢伙;難道李主任受了點輕傷,救下井池家族的小姐,就瘋狂了? 侍者禮貌的點點頭,卻沒理會她;這位小姐看來沒李先生的表姐厲害啊。 「我們還是別打擾他,天夜牧場的駿馬世界聞名,池田先生能讓我們見識一下嗎?」田公子不在意的笑笑。 田旭陽最近頗為不順,先是與池田一雄合作入股華商銀行的事以失敗告終;後是下屬公司捲入股權紛爭,被證監會勒令停牌整頓。他以為是王向幀在使壞,卻又不能報復。時代不同了,王向幀比他有力量。 最頭疼的是關於尋寶的事,也不知道是誰把這件很隱秘的事情捅到了網路上,現在的上海到南京一線,只要是個山頭就有人背著鐵鍬轉悠。南京附近的山區,有大批人手持各種工具在挖掘、探找;所有的寺廟都被作為重點懷疑區域,鬧得雞飛狗跳和尚罵娘,卻也毫無辦法。 中國的能人太多了,幾百萬人在尋找同一個寶藏,任何可能的地方都已經被人光顧過,田公子已經打算放棄。他不知道下一張藏寶圖和藏頭詩究竟什麼時候出現,出現時還有沒有意義。 最關鍵的是,即使真的出現另一枚印章,誰也無法分辨真假;現在的上海灘,每個書攤上都會擺著十多本關於藏寶的書,只要在搜尋引擎上輸入寶藏二字,上百份藏寶圖就會出現在螢幕上。 只是,有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就證明這個寶藏存在的可能性越大,就連一貫嚴肅的央視,也連續多期播出了關於寶藏的系列片,他們的資料還沒有田公子手上的多。那可是價值十億美金的寶藏啊,能解決很多問題,所以田公子才頭疼。 這次來日本他還有一個目的:見見井池財團的新主事人,試探一下雙方進一步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少。 說來,田公子名下有五家上市公司,彼此擔保聯繫緊密,在資本市場上被稱為旭日系。但是,這五家公司只有兩家具備盈利能力,其餘三家都處於半空殼狀態。田旭洋也沒打算好好經營,如果不是王向幀,僅憑在股市上來回折騰呼風喚雨就能有不錯的收益。現在,王向幀在死死盯著股市已經半年多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亂來。 所以,旭日系依靠銀行貸款維持的軟肋漸漸暴露出來;去年有兩家公司的年報做的就不很漂亮,有人已經嗅出味道了。如果在年底銀行回收貸款前沒有合適的夥伴介入,沒有大量的資金注入,一旦明年初銀行方面收緊放貸額度,資金鏈吃緊,旭日系很可能崩潰,他就會惹上很大的麻煩。 現在已經有消息,年底前國家出臺緊縮貨幣政策的可能性很大。 百里宵也許是最輕鬆的一個了,他隨田公子出來不是一次兩次,對於尋寶本就不很熱心;千門如今發展順利,只要不惹上大是非,只要田公子不倒臺,很有可能在五年內達成他的理想。這次來日本,主要是想探探祝童的口風。 最近江湖上似乎很平靜,以往的那些小爭鬥消失了;千門的賭船上少了不少江湖豪客。但是,越是這樣越要警惕,誰知道平靜過後,會掀起什麼風浪?未雨綢繆是百里宵的習慣,他想知道江湖高人們在想什麼、做什麼? 帶客人騎馬的權利池田一雄還是有的,只是真正的好馬他也不能接近;好在,田旭洋與陳依頤只是想騎馬散心,天夜牧場二流的馬,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哄他們這些外行開心足夠了。 騎馬也是很累人的,天夜牧場的溫泉與駿馬一樣聞名。 等田家兄妹在山下的溫泉內享受完畢回到別墅前,夕陽已經把牧場上染成金黃。這時,田旭洋才感覺到李想的分量,池田一雄一直沒提起吃飯的事,明顯是在等別墅的現在的主人。李想,一個精明的醫生,怎麼會讓池田一雄如此緊張?看來在他的心裡,這個醫生比自己還要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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