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代(37)_學達書庫

三十七

　　左川此時正一個人坐在迪廳週邊的休息區內，他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臺上的楚青青。聽到對方對自己的感謝，他心裡不禁暗自冷笑，當初為了將對方請來，他硬是開出了比同行業高出一倍的酒水提成。不過雖然這樣，他仍然對自己走的這步棋充滿信心，他相信這個楚青青肯定會為自己的夜總會帶來更大的收益，而這種信心其實在他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就已經建立。

　　不久前，當他在朋友的介紹下見到這個號稱騫州第一小姐的美女時，他也不能免俗的為對方的美貌和氣質所傾倒。尤其是當他知道這個美女還未婚嫁時，他更下定了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她挖到自己的夜總會裡，至於其中的原因，也許只有他自己心裡才清楚。

　　所以，看到楚青青一邊表達對自己的感謝，一邊遙遙地向自己望來，左川也瀟灑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微笑著向舞臺上的對方示意回禮。之後，他也很快就沉浸在那婉約淒美的歌聲中：

　　「……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一曲終了，迪廳內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不少年輕人甚至發出了興奮地尖叫。楚青青款款欠了欠身，微笑著示意大家安靜，說道：「謝謝大家的喜歡，我現在要上樓去工作了。今後，如果大家想和我唱歌，可以去樓上找我，我每晚都在，希望大家今晚能夠玩得盡興，再見。」說完，她在眾人地注視下走下舞臺，向坐在迪廳週邊的左川走去。

　　左川此時仍沉醉在剛才的歌聲中，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了外界對楚青青的評價：「色藝雙絕」。

　　剛才若不是親耳聽見，他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坐台小姐能把那首歌演繹得如此入木三分、震撼人心。在他的感覺裡，剛才的歌聲甚至不是被唱出來的，而是一個感情豐富卻又無比寂寞的女人的一份獨白、一份傾訴。他心裡不禁暗暗對這個美麗的女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正在他陷入沉思時，他猛然發現楚青青已經含笑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她的身後則是眾多男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察覺到這些，左川的的虛榮心馬上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他微笑著站了起來，輕拍自己的雙掌：「好啊，楚小姐，果然名不虛傳，我左川沒有請錯人。」

　　楚青青美目流盼，滿眼皆是笑意：「哪裡哪裡，左經理過獎了，能到您這來上班才是我的榮幸呢，日後還得指望您照顧。」

　　「楚小姐太謙虛了，來，坐下喝杯酒吧。」左川說著，拉開自己旁邊的一張椅子邀請對方。

　　「今天恐怕不行了，有個以前的客人聽說我到這來了，也跟了過來，現在正在樓上等我呢，您不想讓我第一天上班就曠工吧。」

　　左川聽對方這樣說，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個楚青青日後肯定會為自己的夜總會帶來不少客人。雖然他此時很想和眼前的這個美女多聊一會兒，但他還是忍住了這個想法。畢竟在他心中，生意或者說是金錢才永遠是第一位的。

　　想到這他擺了擺手：「那楚小姐就趕緊上去吧，別讓客人等急了，客戶可是咱們的上帝。不過，改天有時間，楚小姐可得賞臉也陪我喝兩杯啊。」

　　看到左川色迷迷的眼神，又說出這樣意味深長的話語，楚青青心中暗笑，但她仍然不露聲色，因為在她短短的幾年職業生涯中，這種情況她實在遇到太多。口中卻還故作認真地輕嗔：「好啊，一言為定。不過話可說回來，陪老闆喝的酒也得給提成啊，左經理到時可不能賴帳。」

　　左川被對方逗引得心花怒放，滿口答應：「當然當然，不僅酒水給提成，小費也不能免了。」見他這樣說，楚青青忍住心中的笑意，向他擺手告辭，轉身而去。

　　楚青青來到三樓KTV區時，一眼就見一個戴著眼鏡，年齡大約三十六七歲的中年男人在前臺休息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青青啊，你總算上來了。」

　　楚青青見狀，快走了幾步，來到那人面前，臉上掛起職業性的笑容：「施哥，讓您久等了。沒辦法，新來的得做做宣傳啊。」

　　「你這麼紅，還用做什麼宣傳，光老客人就夠你忙的了。不過你剛才那首《女人花》唱得實在太棒了，我本來想下去給你捧場的，可下麵人太多了，我就坐這聽了，待會兒你可得好好給我唱幾首。」那人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摟住了楚青青的纖腰，要把她往自己懷裡抱。

　　楚青青機靈地躲開中年男人地擁抱，又不著痕跡挽起他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偎在對方身邊：「施哥，你老這樣欺負人，再這樣以後人家就不敢陪你唱歌了。」

　　中年男人見她這樣，只好滿臉堆笑地說：「別生氣，青青。你施哥只是一星期不見你，太想你了，可千萬別生氣啊。走，咱們唱歌去。服務員，我剛才訂的包間呢，給我打開。」他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身邊的楚青青，一邊大聲呵斥著前臺的服務員。

　　很快，兩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一個情侶包間。一進到這個封閉狹小的房間裡，中年男人立刻就又變得心猿意馬了。這也難怪，處在那種幽暗曖昧的燈光下，坐在豪華舒適的沙發上，身邊還是一個楚青青這樣活色生香的性感尤物，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坐懷不亂。

　　楚青青看到對方此時又兩眼冒火般直勾勾盯著自己，便迅速站了起來。她走到房間角落的點歌器前，連點了好幾首自己的拿手曲目，準備通過唱歌來躲避一下對方的下一步騷擾，這也是她多年來的坐台生涯積累的經驗。

　　看到這裡，中年男人無奈地笑了笑，他明白對方的用意，也知道自己今天註定又將白來一趟。自從他兩年前在超然之聲KTV認識了楚青青，便迷醉於她的美豔之中。可對方並不像別的小姐一樣，這兩年裡，無論他出多少錢，對方都始終不肯出臺。

　　開始時他還以為楚青青只是在吊自己胃口，可兩年過去了，他在對方身上花的錢已經不計其數，但仍然沒有得到對方。可越是這樣，反而越激起了他的興趣。通過這兩年的接觸，他也漸漸覺得這個坐台小姐其實是個好女人，竟也慢慢喜歡上了對方。

　　也許人類永遠都是這麼奇怪，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認為是最好的，當然這並不是說楚青青在故意做戲。恰恰相反，事實上自從當年楚青青為了生計，開始無奈地做起小姐時，她就給自己定下了原則，那就是只坐台不出臺，而且這些年來，無論面對多大的誘惑，她都堅守了這個原則。

　　中年男人苦笑地沖著正準備站在一邊唱歌的楚青青擺了擺手：「青青，別唱了，這幾年我聽你唱歌唱得還少啊，這點小把戲就別給你施哥用了。來，坐下陪我說說話。放心，你施哥我不是那種沒臉沒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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