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87)_藍鳶星

八七

　　第二十章最自私的人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多。大舅那洪亮的大嗓門兒，震得她耳朵到現在還有點兒嗡嗡作響。

　　衣服沒換，懶洋洋地趴到床上，動也不想動。外面在下雨，三不五時地炸起幾聲轟隆隆的悶響，為夜色平添了幾分猙獰。孟小冬在床上賴了一會兒，腦子暈乎乎的，不知怎的又想起老媽那古怪的血型。

　　整個下午都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她差點給忘了。可現在想想，老媽的反應似乎有點不正常，好像很避諱。正分析著，驟然聽見外面一聲爆響，炸了個大雷。這下好，思路全飛了。急雨傾盆，豆大的雨點兒瘋狂地敲打著窗上的玻璃，攪得人心煩氣躁。

　　孟小冬揉揉頭髮蹭到床頭，抓起電話，劈裡啪啦一頓按。

　　「喂，二哥。」蔫了吧唧的聲音，幾乎淹沒在電閃雷鳴中。

　　「小冬，怎麼了？中午劉小琴給你下巴豆了？怎麼這個動靜兒？」孫少晏的嗓子沙沙的，有點兒啞，像是剛睡醒。

　　「你今天可真反常。我以為又會是小丁，我以為他又會告訴我，你正在睡覺。」孟小冬拉起被子蒙在腦袋上，外面的噪音才稍稍小了些。

　　「我確實在睡覺，小丁正在洗澡。」孫少晏笑道。

　　「吵醒你了啊。」孟小冬有點懊惱。

　　「沒，就算你不來電話，我也正準備自然醒呢。有事跟我說？」

　　「這裡雨下得很大，你那邊下沒下雨？」下雨的話，他腿豈不是要疼死。

　　「沒下。」

　　「那就好。」

　　「陰天。」

　　「……」還不如下雨。

　　「怎麼了，又碰上什麼鬱悶的事了？跟我說說，我開導開導你。」

　　孟小冬被他戲謔的腔調逗樂了，「二哥，我問你個事。」

　　「嗯，問吧。」

　　「你知不知道姥姥是什麼血型？」

　　「B。」

　　「那姥爺呢？」

　　「O。」

　　「……」

　　B型和O型，生出AB型RH陰性的孩子……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

　　「二哥……你確定？」孟小冬聲音有點兒抖。

　　「確定，他們住院時的病歷我都看過。」

　　「二哥，那你說……」該死的雷聲！孟小冬皺眉暗罵。

　　「小冬？」孫少晏聽出了她的反常，言語間多了些凝重。

　　「二哥，你說，B型的人和O型的人，能不能生出個血型非B非O的孩子？」

　　「你覺得呢，嗯？」孫少晏失笑。

　　「我覺得，應該不能。」

　　「傻丫頭，被雷劈糊塗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種問題？」

　　「按理說，我媽是不是應該不是B型就是O型？」

　　「嗯，」孫少晏的聲音聽起來也不若剛才輕鬆了，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媽是什麼血型？」

　　「……」

　　「小冬，說話。」

　　「二哥，這件事太詭異了，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腦子有點兒暈。」

　　「你媽是什麼血型？快說。」不容置疑的聲音。

　　孟小冬咬咬牙，緩緩地道：「AB型RH陰性……」

　　電話那邊沉默了。

　　「姥姥是B型，姥爺是O型，我媽卻是AB型RH陰性，而且……而且大舅也是……」

　　毫無徵兆間，轟天巨雷平地而起。

　　血型疑案，二哥也蒙了。

　　孟小冬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給老媽打個電話一探究竟，可這個鐘點老人家早就睡了。再說老媽好像很避諱這事，如果貿然地打探，不知道會不會惹她老人家生氣。

　　她心裡亂糟糟的，不願意去想那些假如。二哥說，這件事他會搞清楚。二哥說，不讓她插手，不要問家裡的人，那只會把事情越弄越亂……

　　鬱悶啊鬱悶，小冬又失眠了。

　　上網，登錄QQ。只見夜貓子大軍正在群裡激烈地討論婚姻與愛情。翻了翻聊天記錄，原來是沫沫在群裡激情飛揚地痛斥前陣子剛分手的男友引發的。沫沫大罵前男友是負心出軌的現代陳世美。勸者有之，同斥者更眾。最後，結論驚人的一致——走女人的路，讓男人見鬼去吧！

　　大女當道的年代，婚姻成為每個職場女性心中那道難以跨過的坎兒。花花世界的誘惑，實在太容易擊潰男人的意志、女人的愛情。

　　小冬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還是心不在焉。腦子裡一堆字母亂飛，都是血型惹的禍啊！正想下線，就見有頭像閃動——是煙火驚鴻，學校的英語老師。

　　煙火驚鴻：冬冬，冬冬，現身！小樣兒，別以為隱身了我就抓不住你，嘿嘿。

　　呵呵：你QQ反隱？真不厚道。找我有事？

　　煙火驚鴻：上星期天，你是不是相親來著？

　　呵呵：……我最近沒空兒相親。

　　煙火驚鴻：那天我從地鐵站出來，看見你跟一男的站在名典門口兒依依不捨地話別呢！趕緊坦白！帥哥啊，你不要介紹給我！

　　呵呵：……你千里眼啊，連依依不捨都被你看出來了？

　　煙火驚鴻：那是，二點零的視力可不是吹的。

　　呵呵：那是我哥公司的同事，有點事找我而已，不是相親。我最近洗心革面了，很久沒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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