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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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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畫報》——中國小資有了自個兒的陣地 自從廣東的報業改革以後,廣東媒體記者的工資待遇和出差條件都大大改善了,而我們單位是屬於國家通訊社,改革的力度與廣東的媒體比就相形見絀了。好在我有許多老朋友,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的路子越走越寬。記得1994年我剛從香港調回廣州的時候,黑馬(張小平)已經從單位跳出來,自己開了黑馬廣告公司,生意很紅火。他委託我去為洛溪新城拍了一本宣傳畫冊。後來,白馬廣告公司又通過我的朋友李啟棟找到我,為他們公司的宣傳畫冊拍照片。老朋友孫冕已經從《新舞臺》報跳出來,主持三九集團的廣告公司,但他仍鍾情於辦報紙,於是和暨南大學合作,辦了一份小報叫《晨報》。他叫我去做兼職攝影記者。那時候,在《晨報》兼職的還有廣東電臺的竇文濤和封新城。他們現在已經很出名了。竇文濤現在是《鳳凰衛視》的「名嘴」主持人,封新城是《新週刊》的著名主編。那時候,《晨報》的年輕記者大部分都是所謂的「流浪記者」,他們從外地來,租住著「城中村」的農民屋,生活挺艱苦,但挺有活力。我記得有一位曾在《廣東工報》當過記者的小夥子曾帶我到海珠路和廣衛路一帶去採訪過那些外地來的環衛工人們簡陋的宿舍。 我在香港的朋友劉香成曾是美聯社的著名攝影記者,他曾因採訪1990年蘇聯解體的過程,與他的同事一起獲得普利策新聞獎。1993年,他來到香港辦了一個W圖片社。我把他介紹給孫冕,他們一拍即合,決定合作辦一本雜誌,叫《七天華訊》。我和張海兒做攝影,在拍明星和名人的時候,我常給海兒打下手。這本雜誌有A3紙那麼大,在當時的市面上還是挺醒目的,可惜這本雜誌只出了七期就停刊了。有人說:在廣東人看來,「七」這個數字不吉利。 又過了些日子,孫冕又創刊了一本雜誌《新週刊》。辦得很紅火。 90年代中期,廣州各大報刊從全國各地招來了許多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其中有不少才子、才女。有好幾個學新聞攝影的畢業生告訴我:他們讀書的時候,老師在課堂上介紹過我的作品。廣州美術學院畢業的陳海平和曾憶城說:他們就是因為在學校裡看了我和張海兒放的一場幻燈,才迷上了攝影。畢業後就入行當了攝影記者。我對他們說:幹我們這行很苦的,我真怕是把你們「騙」上了這行當的。好在這行當如今越來越紅火,年輕攝影記者的收入也挺不錯的,大部分都買了房。我又多了許多同行小朋友。我們不僅經常在新聞現場同場競技,業餘時間也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有一個盛夏的晚上,《南方週末》的一幫記者約我去麓湖邊的餐館吃夜宵。餐桌擺在庭院的樹陰下,我們剛坐定,就有人指著一位留著長頭髮,眼睛大大的小白臉兒向我介紹:「這是沈顥。」我說:「嗷,你是領導。」他那本來略帶矜持的表情立刻變成害羞的笑容。我早就聽說,《南方週末》這份在全國影響很大,發行量上百萬的報紙,有一群全國各地來的才子、才女。其中,沈顥是個副老總級的編輯、記者。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沈顥打來的電話。他說:「安哥,我們南方報業集團準備把《廣東畫報》改版為《城市畫報》。領導調我去主持編務,你能不能來幫我做圖片編輯。」我說:「好啊。」於是,我就去《城市畫報》當了兼職編輯。 有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在華僑新村的酒吧陽臺上喝啤酒。我和海兒還有香港攝影師余偉健正在聊天,沈顥帶來一位剛進《城市畫報》當記者的女孩兒叫陳穎宇,向我們請教如何拍照,我們連連說:不敢教。不是因為謙虛,實在是因為我們自己都常常苦惱被規矩和習慣所束縛。最後,陳穎宇拿出她剛領到的相機,讓餘偉健教她怎麼用閃光燈。陳穎宇告訴我們,她大學畢業以後,本來已經考上了研究生,但到開學時才知道,她的名額已經被後臺硬的人給頂替了。她在廣州沒有家,於是每天晚上就在酒吧裡消磨時光。後來,她拍了一組關於廣州酒吧的稿子,畫面大部分是虛的、蒙的,但是那感覺、那味道很足。我們編了以後刊登出來,效果挺好。 我在編稿子的時候,還認識了一位元在中學裡當美術老師的小夥子,他的筆名叫大食。他拍的是他的一群同學在業餘時間全副武裝地到野外去玩「打野戰」,他的照片雖然畫面很不規矩,但是那「野戰」的氣氛很濃。 有一次,我和編輯部的小朋友們一起在飯館吃飯。女孩兒們邊吃邊談論用星座和屬相算命,讓大家自報星座和屬相。真巧,我和沈顥的星座都是白羊座,又都屬豬。我52歲,他28歲。他整整比我小兩輪。沈顥還語帶惆悵地對我說:「安哥,我都快30歲了。」我不由得笑起來。我告訴他,10多年前,侯德健曾經對我講過同樣的話,後來他還寫了歌,叫《三十以後才明白》。 沈顥曾問我:「安哥,1996年你們搞的幻燈交流會,你知道誰用你們的稿子最多?」「《粵港信息報》?」「不對,是我用得最多。」我這才想起來,當年《南方週末》請我們大家吃飯的時候,在《南方週末》的圖片編輯張小文身後有一個小夥子,斜挎著一個書包。我總以為他是張小文的助手。現在我才明白,那小夥子就是沈顥,他是張小文的領導,那天的主人原來是他。後來,《南方週末》每期都用一整版刊登我們的圖片故事。在當年,這些關注平民和弱勢群體的圖片故事的題材,往往還是挺「敏感」的,能在《南方週末》這份在全國發行量上百萬份兒的大報上刊登挺讓我們振奮的,而且,《南方週末》給每組圖片付的稿費是1500元,這在當時是全國最高的。此前,北京《中國青年報》的攝影部主任賀延光最先在他們的報紙上開闢了這樣的圖片專版,每組圖片的稿費是500元。 在《城市畫報》,沈顥聯繫了一個廣州畫家們經常聚會的私人會所「逸品堂」。我們每個月都組織一兩次幻燈會,既聯繫了眾多的作者,又能相互觀摩影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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