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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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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認為,王建南沒有去坐台,已經是人才的極大浪費,我居然還搶他的粉子,確實很不公平,對女人更不公平。 當然,從我的願望出發,讓王建南去「坐台」當然很好,但從現實角度上看,也不太合適,甚至還不如在廣告公司搞文案策劃。 這個行業最近幾年競爭越來越激烈,要賺大錢很不容易,除非卷走某個富婆的細軟逃跑到沿海。我估計,以王建南的自身條件,如果要包裝成「青春偶像」型,好好裝酷打扮一下勉強算是一個帥哥,但畢竟已是30出頭的老男人;如果要走「知識型」路線,本身才華雖然綽綽有餘,但現在是一個文憑社會,連貪官都有博士文憑,他那點本科學歷遠遠不夠。而且我聽說,最近上海那邊的一些「富女」同志,對「小白臉」的要求越來越高,除非是老外,她們才不論高矮胖瘦、黑白美醜一網打盡,歐美亞非拉兼收並蓄。如果是中國帥哥,要求就不一樣了,就算達不到「才如余教授」,外表也要「貌比謝霆鋒」。 最後我覺得,從王建南的自身條件出發,最適合走一走「實力派」路線,但那種夜生活特別辛苦,和養豬場的配種豬差不多,對以後的感情生活會帶來相當大的負面影響。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做白日夢,坐台當「鴨子」首先就過不了精神文明這一關。在現實生活中,我根本想不出一條具體的措施,可以彌補多年來我對朋友的慚愧之情。 天色暗了,我和王建南抬起坐麻了的屁股,走出了大慈寺。 王建南說:「紅姐的老公可能靠不住,必須親自去找。」 我說人家的老婆你比人家還著急,然後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問他: 「咋個你後來不和紅姐來往了?」 「前年我們吵過一架,我不該逼她」王建南的表情明顯有一絲愧色。 他把事情仔細跟我說一下,聽他說完後我才知道,原來紅姐的家庭情況非常糟糕,她在地下舞廳一個月「砂輪」下來,掙的錢只夠老公打麻將,還有女兒的學費和老人的醫藥費。所以王建南一再堅持要給她錢,紅姐堅決不接受。她說如果她接受了,她就成什麼了?那王建南不就成了什麼什麼? 最後王建南威逼她說,如果不接受,那以後就不必再來往了。沒想到這女人性子很烈,果然一年多不和王建南聯繫。 王建南說,在紅姐和他的感情之間,紅姐總是要拼命維護自己唯一的自尊,的確是紅顏命薄。 沒想到新世紀了,還有這種「方腦殼」的女人,為了維護自己所謂的自尊,讓別人乾著急。難怪當年「口紅門」事件時,王建南在周家梅面前編的故事那麼感人,沒想到他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除了那支口紅以外。 我提出和他一起去找,我們分了工,一人左一人右,在順城街兩邊的「洞洞舞廳」分頭找。 到了晚上,我們在辦公室碰了頭,都一無所獲。 深夜終於接到紅姐老公打來的電話,也說沒找到。 最後,我和王建南只好報了案。 第二天了,紅姐還沒有消息。 中午吃盒飯的時候,我和兩個客戶代表聊天,說起東郊一個下崗女工兩天不見了,老公很著急,找到我們公司來了。 小葉說:「哎呀,可能只有到跳蹬河去找囉!」 王建南一聽,打了一個冷戰,說:「不可能!」 小葉莫然其妙,急忙說:「是你們熟人嗦,我這張臭嘴巴打胡亂說的?」 我也認為絕不可能,我想紅姐總算很有些姿色的粉子,怎麼也不可能淪落到跳蹬河那種地方去。 王建南嘴上雖說不可能,但心裡不得不當一回事,他放下剛吃了幾口的盒飯,跟我要了汽車鑰匙,沖出門就走了。 快要下班的時候,我接到王建南的手機,電話裡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向東,你趕快過來一趟。」 「情況怎麼樣?」 「你帶一千塊錢來。」 一千塊錢! ——四個字差點把我驚得差點癱在老闆椅上,儘管已有一些心理準備,但一聽到王建南說「一千塊錢」,我還是大吃了一驚。 紅姐怎麼會走上這條道路,居然這麼愚昧。 跳蹬河是府南河下游10公里的一個回流處,每年春夏漲水時節,上游成都周邊地區跳河的人如果當時撈不起來,大多數都會漂到那裡去。當然,每年漂到那裡去的基本上都是女人,通常女人比男人更容易選擇跳河這種方式。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大都知道,所謂1000元,就是給跳蹬河「撈人專業戶」的起價勞務費。 我從卡上取了兩千塊錢,在蜀都大道上攔了一輛出租,往東郊方向拼命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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