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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很顯然我們太幼稚,能把一對戀人分開的理由實在太多,有些理由甚至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王建南和沈秋。

  對我和周家梅來說,我們也將遭遇到感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風風雨雨。

  周家梅放暑假了,她抗不住父母的催促,回到了重慶。

  周家梅離開成都的兩個星期裡,我縱然欲火如焚,也守身如玉,對大街上的美女不屑一顧。直到現在我還很佩服當年的定力和忠誠,不像我們同居後不久,她出一趟差我就按捺不住,一看見粉子就打算守身如瓦。

  她走的時候我們商量,我們戀愛的事暫時不要告訴雙方家長,等她畢業之後,等我的事業有點起色之後再說。

  但事與原違,那天她也按捺不住,給我打了一個傳呼。

  當時我正在猛追灣游泳,提上褲子我才發現周家梅打了傳呼。回電過去的時候,她已不在電話旁,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威嚴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親。

  事後周家梅告訴我,她沒有交待全部「犯罪事實」,她說:「要是我媽知道了我們已同居姦淫,一定會把我撕爛了,扔到嘉陵江喂魚。」

  她說後面一句話是她母親的原話。

  周家梅出身在一個傳統的幹部家庭裡,尤其他父親,作為一個有一定職權的政府官員,絕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和一個脫離了組織、沒有正當職業的男人在一起「鬼混」。「下海」,對於當時的很多人來說,還是一個相當遙遠的概念。

  周家梅只好說,回成都後再也不和我交往,畢業後一回重慶就不和我有任何聯繫。

  但那個年代很多家庭的父母都有偷看女兒日記的習慣,在她的日記本中,母親發現了夾著的幾頁紙,正是我 「抄」給她的情詩。

  這時候她再怎麼抵賴也沒有用,周家梅只好交待我們的戀愛事實。她承認,我們的確「拉過兩下手」,然後她在父母面前哀求,說我明年可以考研究生,可以通過她父親的關係從汶川調我到重慶工作。

  但他父親仔細看了看這些情詩後,更是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他說:「一個男人的書法寫得這麼臭,怎麼可能是一個好男人。」

  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佩服中國政府官員的水準,在電腦普及以前,他們選擇秘書首先要看他的字寫得好不好。秘書在中國一直是很有前途的職業,出身于秘書的官員如此之多,以至於現在很多官員最後都成了書法家。

  當然,和別的女人一樣,周家梅也策劃了一系列恐怖主義活動,她準備以自殺相逼。

  她在電話裡對我說:「如果他們一定要把我們分開,我就死給他們看,我的遺書都寫好了。」

  但比較可悲的是,她母親先于她「自殺未遂」。

  她父親在母親的病床前悲憤地說,如果周家梅再和我來往,馬上斷絕父女關係。

  在電話裡,周家梅說她每天以淚洗面,說想馬上見到我。我更加無心于祖國的廣告事業,買了一張火車票,第二天就趕到重慶。

  在上清寺一個招待所裡,她利用買菜的機會偷偷跑出來和我幽會了一次。我鼓勵她離家出走,馬上去買兩張火車票。說好晚上十點鐘在兩路口火車站入站口不見不散。

  晚上,我站在火車站入站口望眼欲穿,10點過了一刻,她還沒有出現。我想起了當年的王建南和沈秋,他們的悲劇會不會在我們身上重演?

  在入站口的人流中,我仔細地辨認著每一個女人的身影。

  在火車站,我突然明白了成都粉子的一個秘密。

  我發現,凡是從重慶方嚮往成都去的年輕女人,基本上都是粉子,有好幾次,我差點認錯了人。當時我就明白了,為什麼外地人總認為成都的美女多。其實,成都自古以來就是移民城市,長期以來,在巴山蜀水之間、雪山高原下孕育的川妹子,她們中的很多優秀女人都愛往成都跑,尤其在計劃經濟時代,成都是重慶的省府,往成都移民的重慶女人大都比較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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