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是誰的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六二


  女人這輩子跟眼淚是分不開的,高興哭,傷心哭,做夢哭,總之,哭是一種傷心的表現。

  孟依依很傷心,用她的話來說,傷心至死。舒小夕很少見過孟依依流淚,她從來是好朋友的知心朋友,愛情顧問,常常用戲謔的語氣說出自己遇上的糗事或者是逝去的愛情,舒小夕但凡有任何感情問題,找到她傾訴總是沒錯,多少次她在孟依依面前痛哭流涕,甚至是借酒澆愁。

  此時,卻換成是孟依依頹廢地散下長髮,抱著酒瓶靠著沙發動也不動,眼淚嘩嘩地流。這是她自己的家,想怎麼哭就怎麼哭,舒小夕連這個自由也要羡慕她。她愣愣地看著孟依依美好動人的曲線,大聲歎氣,連孟依依都學會哭了,看來地球真的很危險。她都不得善終,人生太過無常。

  「小夕,別那樣看著我,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孟依依受不了她的眼光,強笑著要她轉過頭去。「我的眼淚暫時不受控制,過一會兒就好。」

  「依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舒小夕做夢也沒想過,前幾天還幸福得尾巴翹上天的孟依依,在見到馮雷家人的時候會被打擊得落到塵埃裡。

  孟依依咕咚喝了口酒:「我不光是無法相信,還死不甘心,這麼多年,我都沒想過要結婚安定,在我終於決定結婚時,命運卻同我開了個大玩笑,他家人憑什麼覺得我們不合適。」

  「馮雷怎麼說?」家人的意見只是參考,主要還是看當事人。

  「他竭力使我相信,他能夠解決這些問題。」可孟依依是誰,她從來不相信男人的承諾,直接叫馮雷滾蛋,告訴他她不稀罕這種恥辱。

  舒小夕簡直想拍死她,有些人做夢都想有這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也許馮雷會帶他私奔呢。

  「很好,還算是個男人,我以為你這副樣子是被拋棄了,步入我的後塵,看來還是你把人家拋棄了。」舒小夕淡淡地自嘲,她眸中點點淚光,終是承認她是沒人要的女人這個事實。

  孟依依注意到她語帶悲傷,不解地問:「你呢?你的男人怎麼你了?」

  「我的男人?不,他不是我的,這些天我一直想讓他成為我的,可是失敗了。」她抓過酒瓶痛飲一杯,實在是過癮。

  真是兩個失敗的女人,同樣是在結婚這件事上鎩羽而歸,孟依依是想用結婚來告別過去看似精彩實則無趣的單身生活,舒小夕則是想用結婚來證明自己尊重感情,她們倆沒有一個成功的。如果讓專家來分析,解釋就是婚姻是件神聖的事,而我們卻要用婚姻來達到別的目的,動機不純,故此有了報應。

  「小夕,我記得你還在成悅,怎麼可能,你如果跟蘇展陽分手,是絕對不會再在那裡上班的。」

  不愧是好朋友,一說就明白,舒小夕淡淡一笑:「我現在搬回老媽那裡住,遠是遠了點,可是照看媽媽方便些,所以,跟蘇展陽更生疏,等再過幾天我就遞辭呈。」

  「你這玩的是哪一出?」

  「我越來越覺得男女之間互相在不在乎,單看誰想結婚誰不想結婚就成。目前的狀況是我想,他不想,沒味道,依依,你如果是我,會怎麼做?」

  「我會拍拍屁股走人,而你,現在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還遞什麼辭呈,你講究真不少!」舒小夕詫異:「你不勸我別太意氣?支持我離開成悅?可能還有些留戀,不舍,要知道好工作難找啊。」好男人也難找,她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

  「不舍就別走,我知道,你就是太矛盾了才會這樣,唉,我不說了,自己失敗,哪有資格說別人。」

  舒小夕躺倒在沙發上,孟依依直接躺在地板上,不知過了多久,舒小夕問她:「依依,你很想結婚嗎?」

  「是的,很想,想到你們都不知道的程度,有時候我在大街上看人家舉辦婚宴也要嫉妒個半死,做夢都想自己有那麼一天。」人家得的是婚姻恐懼症,孟依依是結婚狂想症。

  舒小夕認真分析自己的心態,最後得出了結論:「依依,我精分了……」

  她一直認為,男人和女人分分和和,自己這樣不過是芸芸眾生裡小小一段插曲,以後的日子裡,蘇展陽會象她生命中的另一片白月光,留在她孤寂的心裡,想起,忘記,忘記,想起……

  而蘇展陽,過不了多久,也會忘記她,說不定迅速結婚,沒有人會記得他曾和小助理有過花邊新聞,或者成悅大廈裡愛講八卦的人在茶餘飯後會提起一兩句,那時,她早離開了成悅。

  但偏偏有人要讓這感情經歷變得刻骨銘心,非要在她心裡劃下重重的傷口不可。

  就在她糾結哪天遞上辭呈時,一直沒有動作的蘇理天找到她,請她到董事長辦公室去。

  舒小夕雙手交握坐在董事長辦公桌前,等待召見她的蘇理天開口說話。

  她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還在想剛才和林白討論是網購好還是有機會飛去香港淘貨,時尚的話題甚至帶動了任霏,臨近過年,工作不是太多,年終獎發下來人心浮動啊,誰知道熱鬧的氣氛會被董事長助理的一通電話給打斷。

  對於這一天,她早有心理準備,左右都是要她走人,蘇董事長怕是不瞭解情況,如果他再多一點耐心,便不用上演這麼一出。

  被人打量的感覺不太好,她只好也打量對方,不過放了兩眼也就放棄,誰說只有男人才是感官動物?女人也一樣,她喜歡看的是蘇展陽白色襯衣後隱約的肌理,而不是蘇展陽老了之後的形象。

  蘇理天打量了她一會兒,緩緩開口:「你就是舒小夕?」

  他早聽說公司裡有這樣一個女人,到公司沒多久就跟蘇展陽出雙入對,典型的拜金女,還是個離過婚的女人,這能入得了兒子的眼?他一直認為,此女沒幾天就得走人,誰料竟穩穩當當地呆在蘇展陽身邊。他是董事長,要公司裡哪個職員離開公司是件很容易的事,早前授意李珂示意自己會通過裁人來請她走人,沒想到她倒沉得住氣,不得已只好親自出面。

  她點點頭,打定主意有問必答,這可是難能可貴的經歷,回頭得給孟依依好好講一遍。

  蘇理天眼光裡沒有輕視,他不討厭這個女人也談不上喜歡,沒有人不喜歡錢,拜金也是一種社會形態,如果不拜金,也不會好打發啊。他純粹把這件事當成公事來辦,意簡言賅地問:「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的原因嗎?」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

  「按理說我不應該干涉年輕人的事,可是在必要的時候,又不能不管,誰讓我是他父親呢。明人不說暗話,請你收下這個。」

  說完從辦公桌後面推過來一張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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