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見(53)

五十三

　　看到秦南完好地走了出來，秦北松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就往電梯的方向走，"走吧，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帶你來這兒。"秦北邊走邊說。

　　秦南卻用力甩開了秦北的手，平靜而決絕，"還像上次一樣一走了之嗎？我們不是小孩子了。"說完她逕自走向曉晴所在的包廂。她知道，一旦這次他們兩個私自離開了，那麼他們之間的一切也都曝光了，到那時傷害的將不止曉晴一個人，她不敢想。

　　秦北隨著秦南回到了包房，曉晴正在聲嘶力竭地唱著《我們的愛》，絲毫不理會他的回歸。

　　我們的愛，

　　過了就不會回來，

　　直到現在我還默默地等待。

　　我們的愛我明白，

　　已變成你的負擔，

　　直到現在我還放不開，

　　你給的溫暖

　　……

　　那聲音在秦北聽來異常淒厲，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可是，他和曉晴之間，真的愛過嗎？讓他更加頭疼的是，秦南也加入曉晴一同嘶吼。兩個人唱著相同的歌，難道她們此刻有著相同的心境嗎？

　　一邊是愛了自己二十年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一邊是不求回報將一切獻給自己也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妹妹，到底要怎麼樣呢？秦北，你到底要怎麼樣呢？剛進來就有的那股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是該要做抉擇的時候了，早就應該了，秦北對自己說。

　　第五章攤牌

　　我們早就相愛了，早到我認識曉晴之前，早到我們第一次在孤兒院見面的那個時候，只是我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秦北很感謝國家新出臺的關於娛樂場所只許營業到淩晨兩點的規定，要不然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將秦南帶離這個讓他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地方。看著平日裡一個文靜一個強勢的兩個淑女，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在嘶吼，在場的人都很訝異。曉川索性把秦北拉到一邊，用眼神逼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辦法，聲音太大了，兩個人之間沒法進行正常交流。秦北只有苦笑的份兒，不停地喝著眼前杯裡的酒，也不管杯子是誰的，好在營業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

　　"北，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在散場後，大家都走出大樓外的時候，曉晴兩手緊緊地抱住了秦北的胳膊，不住地喃喃道，好像她這麼一放手，秦北就再也不屬於她了。所有人都沒看到過曉晴有這麼脆弱的一面，包括曉川。在他的記憶裡，他的妹妹是一貫不會服輸示弱的。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曉晴今天如此反常，看來原因肯定出在秦北身上了。曉川目光淩厲地盯著秦北，等著看他怎麼處理。

　　秦南的肩膀被曉川緊緊地環住，她低垂著頭，刻意不去關注秦北和曉晴，但也在緊張地等待著他的決定。很顯然，如果秦北今晚選擇了曉晴，那自己就可以毫不猶豫地退出了。只要一張機票就可以離開這一切，秦南仿佛看到了解脫的曙光。

　　"對不起。"秦北終於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很堅決地抽出了被曉晴抱住的胳膊。他迎著曉川馬上要噴出火焰的目光走到他和秦南面前，從曉川懷裡一把拉過秦南，"幫我安頓好她。"說完拉著秦南轉身離開。

　　"喂，秦北，你給我站住……"曉晴絕望的哭聲和曉川的咆哮在他們身後同時傳來，但絲毫沒有影響秦北的腳步。這一刻，秦南覺得秦北異常冷漠和陌生，她一點兒都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這個男人可以這麼殘忍地對待等了他那麼多年的人，那麼自己又有何德何能保證將來不受到同樣的待遇？

　　這就是秦南的聰明之處。她不像很多女人，一朝得寵便以為可以長久，對那些前車之鑒選擇無視，以為倒楣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居安而不懂得思危。

　　這一刻，雖然秦北的體溫源源不斷地通過掌心傳到自己手上，但是秦南卻依然感覺冷，初夏的夜，暖風竟可刺骨。

　　她麻木地跟著秦北上車，去哪裡已經無關緊要，自己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不是嗎？淩晨的路面，早已沒有了日間的繁忙，很難得地看到整天堵得滿滿當當的馬路空曠得好似在沉睡。車子慢慢地行駛著，通過窗子吹進來的風讓兩個人的酒醒了不少，但似乎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

　　"我決定結束了。"最後還是秦北率先打破了沉默。現在的氣氛和方才的嘈雜相比，轉換得過於突然，突然得有點兒瘮人，讓秦北多少有點兒不習慣。

　　"結束什麼？"秦南腦子有點兒慢。但秦北認為她是明知故問，瞄了她一眼，嚴肅地說："結束和曉晴間的一切。"

　　秦南反復咀嚼著這句話，方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秦北的話沒有在意，等她明白過來，馬上轉身驚恐地看著秦北，"你這是為了我嗎？"

　　秦北皺了皺眉，"也為了她，還有我自己。"

　　"不可以。"秦南音調提高了很多。她從沒想過要破壞秦北和曉晴之間的婚姻，如果秦北真的這麼做了，那她也就成了罪人，她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這是我自己的事。"秦北的聲音平靜，但也帶著一絲嘲諷。

　　"但是這和我有關。"秦南毫不猶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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