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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不管怎樣,今天的事他也決不後悔,方向沒有錯,可是要怎麼做,他目前卻還沒有主意。

  心裡正亂的時候,秦南赤裸的身體偏又浮現在了他眼前。她羞赧青澀的樣子,她鼓足勇氣將身體交托于他時無悔的眼神,都不斷地衝撞他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經,揮之不去。秦北沮喪地握拳砸了一下方向盤,向平時常去的酒吧開去。

  與其說性是一道底線,還不如說是相愛的兩個人將不斷積攢的感情由量向質轉變的必然結果。如果有什麼應該被指責的話,那也應該是從一開始雙方就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要對純粹的精神戀愛心懷僥倖。因為愛、因為真情流露而將自己交付對方,並不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值得欣慰的是,在這件事情上,無論是秦南還是秦北都絲毫沒有後悔或者愧疚。這說明他們彼此清楚自己的愛情,並做好了為此獻身的準備。可未來的路還長,遠遠長出他們的想像。

  第四章 纏綿

  那歡喜和痛來得同樣深刻,只經歷了一次,便上了癮,怕是一輩子也戒不掉了呢。

  秦南掙扎著爬起來,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頭有點兒暈,但她還是決定去上秦北的課。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看到他的機會,如果三個月後她必須離開的話。

  她站在盥洗間的鏡子前,看到臉上的紅潮未褪,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的激情場景,紅暈更深了一層。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將長髮松松地挽成個麻花辮,隨意地搭在肩頭,又選了一件純白色的絲綿襯衫和波西米亞長裙,竟然發現自己馬上多了一絲異域風情。她自嘲般地笑了笑,長這麼大還沒有因為什麼穿著這麼刻意過,不過為了他,她願意花心思打扮。

  忍著還未消失但已經減輕不少的痛感,秦南到了教室,裡面還沒有幾個人。太陽照射的強度隨著夏日的臨近越來越大,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上已經能感到陽光的溫度,暖暖的。秦南索性眯起眼,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出神,絲毫不被越來越多人帶來的嘈雜聲所打擾,看起來就像是一尊沐浴在陽光中的美麗雕像,引來很多同齡男孩子們的不斷注目。

  秦北身著合體的白襯衫和筆挺的西裝褲步上講臺,習慣性地先將目光放到秦南專屬的位置上,看到她在,心裡踏實了些。他掃視了一遍其他人,忍不住又將目光定格在秦南身上。她就那麼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那麼專注,面部表情祥和,不過和昨晚相比,又是另外一種風情。秦北盡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裸體的樣子。

  上課鈴響,秦南調整了一下姿勢,轉過身來對著講臺,目光剛好和秦北的目光相接,臉馬上又紅了。秦北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看得出了神。於是兩個人慌忙收回了各自目光。秦北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都上課了還不能集中精神,這是一向敬業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咳咳,好吧,我們現在開始上課……"秦北清了一下嗓子。昨晚喝了不少烈酒,到現在喉嚨還有灼熱感,頭還在脹痛,聲音有點兒沙啞,但在外人聽來反倒多了幾分性感。

  秦南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異樣,有點兒擔心地抬頭看他,可是因為她每次坐的都是最後一排,所以不可能看到他眼裡的紅絲。只是,放在平時,她無論什麼時候抬頭看他,他不管在講什麼,都會馬上察覺到她的目光,然後轉過來和她相碰,可今天,他好像是在刻意躲避她的注視,目光只盯著前面的幾排,好像她這裡就是雷池,而他絲毫不敢越過半步。

  秦南有點兒小失落,不過這樣也好,他不看自己,自己反倒可以自由地看他,而不必擔心目光再次相撞的尷尬。

  秦北又何嘗沒感覺到她的注視?他沒有勇氣看她的原因,是擔心只要看到她自己就會忘了下面將要講什麼,那不是要糗大了;還有,在目前還沒處理好自己混亂的感情關係前,他不想給她太多的幻想和希望,那也是對她不負責任。

  於是他寧可躲避她,但是那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因為有所顧忌,便少了以往授課時的指點江山,縱橫捭闔。這堂課秦北自我感覺非常差,簡直可以打不及格,不知道他的學生會不會這樣覺得。

  秦南原本以為下課後秦北會像往常一樣,喊她一起吃午飯,但出乎意料的是,秦北宣佈完下課後遲疑了一下,然後拿起教案直接走出了教室,仿佛當她不存在一樣,留下秦南愣愣地坐在原位上,仿佛從幸福的頂峰重重地摔了下來。雖然不指望經歷過昨晚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是他的冷淡卻是秦南始料未及的。想起早上自己還特意為他打扮了一下,秦南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現在這樣子對待自己,難道是害怕負責任嗎?他這麼急著躲開自己,難道是怕自己會以此為要脅對他糾纏不休嗎?一時間,秦南的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性,又被一一否定。她不相信秦北會是這樣的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也可以義無反顧沒有絲毫牽掛地離開了。

  週五晚上秦北沒有回家吃飯。秦南一直盼著週末回家好和他談一談,她要告訴他,他不用躲避她,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不希望他因為這件事背上什麼包袱,同時她也不想影響到他和曉晴的關係。

  這兩天秦南一直想給秦北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但是小女生的矜持又使得她幾次拿起電話又放下,於是決定週末和他說清楚。

  可他深夜才回來,秦南都已休息了,週六他又一大早就出去了,明擺著是故意的,所以秦南週六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吃飯,秦北終於出現在了飯桌上。

  "喲,兒子最近什麼事忙成這樣啊?還以為你又不回來吃飯了呢?"袁靜淑心疼地問。

  "年輕人,忙一點兒是好事,想當年我創業的時候……"秦本儒又要開始念他的那套創業經,被袁靜淑的一個白眼給噎了回去。秦北笑了笑說:"是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和老爺子當年創業時沒法比啊。我已經輕鬆很多了,忙過這一段就好了。"

  秦本儒得意地點了點頭,發現兒子也不是總和他對著幹的。

  秦北說完低頭悶聲不響地吃飯,看也不看坐在對面的秦南一眼。秦南下定決心晚上一定要和他說清楚。冷戰的滋味她不是沒有嘗過,結果證明是誤會一場,兩個人白白受了那麼久的折磨。況且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和他冷戰下去了,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距離她要離開的日子已經不到三個月了。

  "爸,媽,我晚上要見個客戶,之後有個聚會,太晚了也許就不回來了。你們不用等我,別擔心。"秦北率先吃完了飯,起身說道,說完轉身上樓去換衣服,一點兒都不給袁靜淑詢問他要去幹什麼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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