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1/20000懷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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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不是上學遲到了嗎？還在這兒幹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年婦女顯然是這小男生的媽，上前抽了那孩子一下。

　　那小男生本來坐在自行車上，一隻腳踏地，一隻腳踏在腳蹬上，火辣辣的巴掌拍下來，他就像挨了一鞭的小馬，立即揚蹄疾奔，連人帶車「嗖」的竄出了社區大門，消失不見了。

　　「這位歐巴桑，您這就不對了。」兔媽談興不減，「對於小孩子來說，教他們認識自己的身體，樹立正確的性觀念是非常重要的，怎麼能回避？如果他好奇過度，去強姦女同學怎麼辦？這不是對他不負責嗎？」

　　「懶得理你！」中年婦女重重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

　　兔媽看樣子想追過去理論，但一眼瞄見了我，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再看到我身後那只彩色的「錦鴨」後，還曖昧地挑了挑眉毛。

　　「真是佩服，今天你還能這麼早起床，不愧是武林人士，體力不錯嘛！」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這一瞬，誰能理解我心中的蒼涼？！再牛B的蕭邦也彈奏不出老子的悲傷。這個笑靨如花的人正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你看她，似乎賣了我可以分到錢似的，開心成這個樣子。

　　她是我五年前搬到這個社區時認識的，年紀比我還小上兩歲，本是醫科學院畢業的高才生，可惜不務正業，放棄到大醫院職業殺人的機會，卻跑來做社區醫生。

　　她最熱衷的是忽悠老人家聊發少年狂，成功地使本社區的老人一半以上充滿活力，舉止癲狂。還有就是給青少年男女講解生理衛生知識，信奉「兩性認識要從娃娃抓起」的方針。因為養了三隻可愛的小兔子，所以，大家叫她兔媽。

　　她是大富之家出身，無法形容地有錢，附近幾個社區的人都知道。不然那潑辣的中年婦女剛才也不能就這樣隨便走掉，一定會罵戰升級。所謂貧不與富鬥，金錢壓死人，看在錢的份上，多恨她也只好忍了。

　　只是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露富，那些仇富的人怎麼沒來綁架勒索她？而且她自己明明在街對面的高級涉外社區、豪華別墅式公寓住著，卻非要天天泡在一街之隔卻有天壤之別的薔薇園，也就是我所住的普通社區裡。

　　「生日快樂，親愛的。來，讓兔媽調戲一下。」她擠過來，雖然比我矮，卻還是趁我不備，拉開我的領口看，「咦，沒有咖喱雞！」她又看看我的臉，「臉色青白，目射怒色，一點兒也不像被疼愛過幾回的，看來我昨天白花錢了，你這傢伙，有好東西都不會吃！」

　　「可是錢還要照付哦。」西林在一邊插嘴，但沒人理他。

　　「我沒那好胃口消化，昨天晚上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我說。

　　「差點死的人是我，是被打死。」西林再插嘴，可還是沒人理他，完全當他透明。

　　「你不是不喜歡相親嗎？」兔媽說，「所以我給你來個浪漫奇遇，等你瞭解了男女之事，思維也會開放一點，別土了巴嘰的。」

　　「這哪叫浪漫，這叫突然襲擊，不帶這樣玩兒的。」

　　「小新，你要瞭解現實情況。你不是少女，不是大齡女，二十五六才是大齡。你是超女，懂嗎？超齡女青年，這個年齡的女人要有壓倒一切男人的魄力！」她咬牙切齒，單手握拳。

　　「你下回送我點實惠的，比如你沒機會戴的大鑽石、大珍珠什麼的。你上回還說，對於超女而言，物質比男人更重要。」我抗議地瞪了兔媽一眼，逃一樣跑出社區，免得她又給我講人體。

　　可她在後面大喊一聲，聲音大到全社區的人都能聽見，「你現在需要的是男人！男人！」

　　餘音繚繞，久久不絕，羞愧得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腳步快得像有好幾個流氓在後面追。

　　年紀到了二十九，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好像是得了奇怪的病毒一樣，人人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害我老娘都抬不起頭，一把年紀了，每回聽別人提起兒女事就倉皇逃竄。

　　其實我結不結婚關那些人屁事，我又沒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還開了一間口碑好、價錢低、能夠讓寵物們藥到病除的寵物診所，服務大眾和動物，對社會有貢獻，能自食其力。

　　再說我也不是不想結，關鍵是我的桃花運非常差，看著順眼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看著彆扭。

　　婚姻和愛情，能將就嗎？

　　逃難似的跑到診所，儘管我受過正規武術訓練，身體好，肺活量大，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唉，年紀大了就是比不得十幾歲的小姑娘。其實我的診所就在這條街上，步行不到十分鐘。但是兔媽的那句話像錐子，紮得我恨不得立即消失，於是，路程顯得無比漫長。

　　才從後門進入診所，助理岳瀾珊立即撲過來，幫我換衣服，嘴裡嚷著：「小新姐姐，你怎麼遲到了呀？昨天生日聚會怎麼樣？是不是有豔遇，和男人滾床單，今天早上就晚了吧！哎喲，忘記祝你生日快樂了，我買了珍珠髮夾給你哦，正配你的頭髮。」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我二十九歲有大難？到哪都遇到這樣的尷尬事。

　　一瞬間，我很想把這腦子少根筋的丫頭拍死，但一看周圍有好多患者家屬，也就是抱著寵物的人，現場作案的話，目擊者著實不少，也只好先忍了。

　　可是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口無遮攔——這些人又都帶著曖昧的笑意，還有一個抱著拉布拉多犬的怪叔叔上下打量我的身體，我真的要瘋了，很想命令那小狗狗咬它的主人。

　　「別廢話了，讓客人等久了。」我責備了小珊一句，假裝什麼也沒聽見，開始每天的工作。

　　我是一名獸醫，我有一項異能，所有的動物生了什麼病，我都能診斷得極為精確，而且極為快速，所以我能很快醫好受傷生病的動物。而且我收費很低，主要是怕價錢太高，好多主人不捨得給寵物看病，受罪的可是小動物們。

　　因此，我顧客盈門卻賺的不多，還不如我老娘開的餃子館。她才是真正的剝削階級。

　　儘管客人很多，每天早上門外都排了長隊，但到中午的時候，除了留在診所打吊瓶的，所有患病的寵物都能處理完畢，因為我診斷得快，不會耽誤時間。

　　剩下的事小珊一人就能做了，我可以休息一下，很開心地思考午飯吃些什麼，怎麼從我老娘手裡Q點錢出來。但今天，我的腦海裡有一個身影一直在閃，就是昨晚在碟片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瘦高個兒，半長髮，無框眼鏡，五官帥得無可挑剔，可以給整容醫生當範本；氣質斯文儒雅，舉止優美，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脾氣很好的樣子。

　　看著真善良可親哪！這個不知名的男人，正是我多年來一直夢想中的。

　　說不定就是請來剪綵的明星吧？不過我不太看電影電視，只喜歡看書，所以不認得他。可是認得又怎麼樣呢？這樣的男人不屬於我這樣平凡的女人，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要知道，我是超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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