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不是雲(8)_藤瓜

八

　　「明天晚上，懷睿已經訂好機票了。只是，你真的沒什麼不方便嗎？」蘇涼到底是女人，心思細密。

　　無雙對她笑笑說：「沒什麼不方便的，我連證件都是現成的，就明天晚上吧，是去巴黎嗎？」

　　「是的。」

　　「那……那我先上樓去準備一下行李。」說完無雙蒼白著臉上了樓。

　　身後兀自傳來一些話語。

　　「懷睿，無雙好像感冒了，不曉得……」這是蘇涼的聲音。

　　「別擔心，她感冒是常有的事，那都是小事，陪你們去法國選婚紗才是大事。放心去吧，無雙正好有空，公司給她放了好幾天假呢。」這是奶奶的聲音。

　　無雙扁扁嘴，眨眨眼睛，剛湧上來的淚水又被她忍了回去。

　　其實以前她也經常感冒，那還是大學的時候吧，跟懷睿在一起。那個時候，他應該是不喜歡她感冒的吧，每次感冒她都會看見他的眉頭擰得死緊，然後抓著她去吃藥打針，她好像一直都這麼麻煩呢。所以那個時候她生病，總是不敢告訴他，她生怕看見他皺眉的樣子，卻偏偏每次都被他發現，然後皺著眉頭強迫她去醫院。

　　第四章陰差陽錯

　　事實上我們確實是有緣無分……懷睿，你曾經，曾經愛過我嗎？

　　晚上，無雙並沒有急著收拾東西，她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吹著夜風。

　　阮老爺子經過她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門虛掩著，輕輕一推，走進去，才發現無雙站在陽臺上吹夜風，也不知道她到底站了多久。

　　「無雙，你感冒了，還站在這兒吹冷風。」

　　無雙回過頭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爺爺，這麼晚了您還不睡？」

　　「你先去休息吧，我看你再吹風，小心明天上不了飛機。」

　　無雙乖巧地「嗯」了一聲，從陽臺上走回來。阮爺爺擔憂地看著她纖瘦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批評道：「無雙，你這孩子就這點兒不好，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真搞不懂你一個人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無雙赧然，撒嬌道：「爺爺，我這只是小感冒，早就習慣了，不要緊的。」

　　「還不要緊，你看你眼睛都紅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懷睿開車來接無雙去機場同蘇涼會合，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無雙一直低垂著頭，不經意碰上懷睿的目光，他即刻把視線轉移開去，無雙心裡重重地一痛。

　　這次選婚紗，兩人都相當低調，蘇涼連經紀人都沒帶，只帶了無雙作陪，無雙這才發現蘇涼和懷睿是不打算把婚姻公開的。演藝圈裡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想當年林鳳嬌甘願為成龍放棄一切，可是現在懷睿居然也要扮演這樣的角色，無雙忽然有點兒可憐起懷睿來。不過想一想，懷睿對蘇涼可真好，無雙心裡有東西緩緩地爬上來，漫過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眼睛也酸酸的。她想，自己不能再去想了。

　　她一直回避著懷睿的眼神，不得已要和他說話也是看著地板，仿佛她是對著地板在說話。

　　婚紗很快選定了，蘇涼穿著雪白的婚紗，站在鏡子前。婚紗是露臂掛頸的設計，胸口綴有精緻繁複的手工玫瑰，蕾絲的齒狀拖地裙擺，看似漫不經心，但是蘇涼女性柔美的線條卻一覽無餘。

　　設計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被演繹得如此完美，微微地笑了。

　　蘇涼抿唇一笑，問無雙：「好不好看？」

　　法國設計師揶揄道：「蘇小姐，這個問題您應該問新郎。」

　　蘇涼看了懷睿一眼，對無雙無奈地說：「他從來不管我穿什麼，問他反而讓他覺得煩。」

　　無雙只得對法國設計師說：「新郎很滿意，謝謝您的作品。」然後她也讚揚蘇涼說，「蘇小姐，你穿這件真漂亮。」

　　「真的嗎？」蘇涼很開心，一時來了興致，在鏡子前照來照去。

　　一旁的設計師看無雙身材嬌小，對她說：「阮小姐，您需不需要給自己也挑選一款？我們這裡有最新系列，專門針對東方女性嬌小的體型設計的，您需要看一下嗎？」

　　蘇涼問無雙：「他說什麼？」

　　無雙說：「他說這裡有最新系列，是專門為東方女性設計的婚紗，想推薦我也看一看。」

　　「啊，那太好了。無雙，你也看看吧，這裡的婚紗太漂亮了。」蘇涼也是太興奮了，說起來她在娛樂圈這麼久，見慣了華服霓裳，但是此刻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和喜愛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忽然覺得這些衣服都異常美麗起來。

　　設計師不用翻譯也看懂了蘇涼的意思，馬上招手讓服務員帶來一款婚紗。那是一款宮廷式收腰設計，腰部用塔夫綢掐得緊緊的，乳白色的面料上是極其考究的暗金繡花，看起來有一種天然的高貴優雅。

　　蘇涼眼前一亮，說：「太好了，這樣的顏色剛好適合你。無雙，你穿起來肯定好看。」

　　無雙連連擺手，說：「還是不要了，不要了。」

　　「幹嗎不要？來都來了，順便試穿一下也好啊，而且，這款真的適合你。將來你結婚，也許就用得上呢！」

　　「我又不結婚，不用穿了。」她用法語對設計師說，「放回去吧，我不穿。」

　　蘇涼仿佛猜到她說什麼，哇哇大叫：「無雙，試穿一下嘛。現在不結婚，將來總是要結婚的吧。」

　　這話一出，無雙的臉更白了，對設計師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是不婚主義者。」

　　設計師不好意思地對她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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