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35)_葉紫

三五

　　這時，門被拍響，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會是找上門來了吧，按照他現在的瘋狂，完全有可能。

　　我沖過去開門，心想不管怎樣也要把他堵在門外，開門的一瞬間我愣了一下，進來的是老爸。我在慶倖之餘又有些失望。

　　擺桌，鋪臺布，上菜，我一看，油爆大蝦，清蒸帶魚，白切雞……通通都是林森愛吃的菜，暗自歎息，我這個老媽可算是盡心盡力了。可是為什麼沒人過問我的意見呢。

　　晚飯在極其融洽的氛圍中進行，老爸和林父暢談工作和國際形勢，其間會繞到股市及足球，媽媽和林母則是從商場減價打折一直說到美容保養。

　　我扒了幾口飯就沒了胃口，向暉方才的話猶在耳邊，多少有些坐立不安。林曦不時地抬腕看表，仿佛有滿腹心事。只有林森細細地品味，適時誇讚幾句。老實說，老媽的手藝相當不賴，但唯有林森的馬屁不會拍在馬腿上。

　　飯罷，我搶著洗碗，從前我可沒這麼自覺，只因站在廚房窗戶前可以俯瞰全域。我借著昏暗的路燈用力探身往樓下看，在停車棚的一角似乎站著一人，我疑是眼花，使勁揉眼，那人又不見了。

　　他到底有沒有來，我忽覺心浮氣躁，依他的脾氣定是言出必行，從時間上來看，此時距離剛才的電話也有一個多小時，會不會路上有事耽擱了。又或許是……我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心不在焉的結果是打碎盤子一隻、湯碗一個。遭到老媽的一頓臭駡。

　　如此又折磨了半個小時，終於盼到林父林母起身告辭。我以從沒有過的熱情自告奮勇送他們下樓，以至於將樓道黑暗出門諸多不便完全拋之腦後。

　　走出門，林森就說：「不要送下樓了，省得一會兒我還要再送你上來那麼麻煩。」他知道我怕黑的老毛病，也吃過被我死抓著不放的虧。

　　我訕笑，伸出兩根手指發誓，「保證不會。」

　　這個動作惹得林父林母也發笑。

　　直到把林家四人送出社區大門，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之下我才回頭，幾步躥到停車棚西側，也就是我在廚房能見到的方位，並沒有發現異常。

　　喜憂參半。

　　喜的是我暫時不用面對他，不必正視這份突然而來，其實深藏已久的感情。

　　憂的是他不是個言而無信之人，沒見到他人，反而讓我憂心忡忡。

　　我在口中默念了一遍他的手機號碼，從未打過，但一直記在心中。琢磨著一會兒上樓是直接撥給他還是通過竹喧旁敲側擊，仍在猶豫中，卻見樓道口光溜溜的梧桐樹前倚靠著一人，北風拂過，吹起風衣的一角，飄飄衣袂，令人心生恍惚。

　　第二十三章Chapter 23

　　在我還沒有放棄你之前，請你，至少先要喜歡上我……

　　我的心臟頓時漏跳半拍，腦中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他，終究來了。

　　「葉子。」他的低喚在我聽來恍如春風，暖暖地吹散了此前的種種不甘和憂慮。

　　我無措地笑著，「你……來很久了？」

　　他搖頭，忽然張開雙臂，結結實實地抱住了我。

　　很用力地擁抱。以至於我有窒息的錯覺。

　　他的懷抱很溫暖，身上有專屬於他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清香，舒膚佳的味道。

　　彼此的心跳交匯成華美的樂章，在夜色蒼茫的深夜演繹出一段屬於我們的協奏曲。

　　如霜月華，霜雪清輝，朦朦朧朧地引人遐思。

　　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思考，只能迎合自己的心意，一點一點地伸手，慢慢地回抱住他。

　　仿佛有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放開我，眼中笑意如潺潺溪水，清澈透明。

　　「你笑什麼？」我仰起頭問，自己的臉上也盛滿了笑意。

　　他不說話，摩挲著我的臉，纏綿的細吻落下，印上我的額頭，刻進我的心裡。我緊張得滿手心的汗水，一動不敢動。

　　幸好他沒有更進一步地動作，只是將濕潤的唇貼在我的額上，流連不已。

　　心頭似有微風掠過。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貼著我的耳畔響起，「葉子……」他輕聲曼語地喚著我的名字，像哄孩子般輕柔。

　　「嗯……」我抬頭，唇擦著他的脖頸滑過。臉刷的一下紅了，卻見他眼中逐漸泛起促狹的淺笑。

　　「你……是故意的。」我咬牙切齒地說。

　　他哈哈大笑，攬過我的頭靠在他的肩頭。

　　我大窘，今晚的局勢似乎全掌控在他手中了，無論如何我總得扳回一局，我冷哼，「誰讓你找到我家來的？」

　　他撓撓頭皮，又在我臉上掐了一把，嬉皮笑臉地，「你追得我那樣辛苦，我總要有點兒表示。」

　　「你……」我大怒，誰追你了。我扭頭就走，頭也不回，跑得飛快。而身後的那個人比我更快，他人高腿長，三步並作兩步就追了上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緊緊的。

　　「不准走。」他用力攬我入懷，怎麼都不放。

　　「你叫我不走就不走？我就這麼聽你話？你是我什麼人啊？」我雖是在倔強地回嘴，心裡卻甜滋滋的。

　　他立刻接道：「你是我女朋友。」

　　「還不是呢。」我矢口否認。

　　「馬上就是了。」他捧起我的臉，出其不意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我始料不及，臉上猝然紅暈一片。

　　「這下好了，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還不承認嗎？」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