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情在前,遺忘在後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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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對不起。」她說。 「可意,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誠摯道歉,「無緣無故跟你發脾氣。不過,你穿那件婚妙真的很澡亮。」 「許諾還是沒有理你?」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搖搖頭.隨即又打起精神,「走,喝酒去!」 可意面有難色,准新娘需要注意的事項太多了:經常運動、注意飲食、定期做Faclal,不能讓皮膚暗淡無光,所以儘量遠離煙酒。 「算了,我找羅綺。」我理解地說,然後我們找了一間KTV等羅綺到來。 不過多時,羅綺急匆匆趕到,見面便咋呼呼地喊:「林小溪,你又有什麼事想不通?」 「啥也別說了,喝酒。」我將一瓶啤酒放在羅綺面前,鐘可意溫柔地坐在一旁。看著我將一瓶又一瓶啤酒送到嘴邊,苦澀的酒在嘴裡盤旋,我喝水似的爽快。 從下午七點一直到晚上十點,我們一直待在這間KTV。我和她們在燈光昏暗的KTV包房裡把酒言歡。情歌一首接一首地唱,唱得聲嘶力竭,兩眼泛淚。側過臉,我看到鐘可意和羅綺的表情猶如踩到大便一樣痛苦,我五音不全的嗓門放出更大的音量。 都說酒解千愁,我怎麼越喝越清醒?他的影像在我的腦海裡也愈來愈清晰,我的思念如決堤江水氾濫。酒精在胃裡灼燒,我無法安寧,眼睛微醺之後,他自心底浮現出的景象反而愈加清晰,我很沒出息地想他。 「小溪,少喝一點。」可意按住我的手。 「溺死在酒裡,總比溺死在眼淚裡好吧?」我戚然地說。 可意一愣,手一鬆動,桌上又多了幾個空酒瓶。 喝太多了,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之後,我用冷水狠狠擊打臉頰,水順著我的發梢流淌,突然悲從中來,我蹲在地上用手掩面,幹嚎了幾句,卻沒有眼淚。 分手是我先提出來的,可我現在一點也感覺不到打了勝仗的快樂。原來,分手是誰提出來的不重要,能不能放下才最重要。 我的哭,我的笑,我的胡言亂語,我的失態,都是因為他。 站起身來的時候,我頭暈得已經連回去的路都看不清。鐘可意看到我,趕緊過來扶。羅綺問鐘可意我到底是怎麼了。鐘可意回答:「她還能為什麼事!」 「他不主動,難道你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羅綺戳戳我的頭,恨鐵不成鋼地數落,「明明心裡想著念著盼著,裝什麼大爺啊你!」 順著她手指的戳動,我的身體軟軟地向地滑行。酒讓我的身體重量倍增,鐘可意和羅綺合力都抱不動。 將我放在座位上,羅綺掏出我的手機,她可沒有鐘可意的好脾氣,撥通之後對著電話吼道:「許諾,你再不過來,就要出人命了!」 酒,不僅麻痹人的思想,也使人的記憶變得零亂。 模糊中,有個人輕拍我的臉,見我沒有反應便用他寬闊的背承載著我笨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匍匐在他背上,聞到從他衣服裡散發出的木瓜清新味,淚,從眼眶裡滾落,砸在他後背上。所有激烈的情緒都巳平復下來,我如向飛倦的鳥,在那一刻找到溫暖的歸宿。記憶裡那熟悉的濕漉漉 的感覺全湧現出來,我怎麼捨得放開你的手,許諾! 送我回到家,他放我在床上,拿熱毛巾給我擦拭。當溫熱觸及臉頰,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眉宇俊朗,唇角冷峭的臉,他到底是薄情,還是深情? 我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狠命地,用盡全身力氣。他用力掰開我的手,「你醉了。」他好像凝視了我很久很久,朦朧中,他在我臉上吻了一下,羽毛般輕柔, 他還是起身,準備離開。 「不要走!」我心裡強烈地呼喊,他身體的溫暖我能夠感覺,他如此決絕地離開,絕對不是心的迷離,而是有其他原因,令他不敢繼續。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止住我的呼喊,我趔趄著去洗手間,吐得歇斯底里,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後,我以為是許諾,伸手抓他,卻抓到一片虛空。我抬頭望了一眼,驚恐地張大嘴巴——怎麼會是柏然? 長而髒亂的頭髮遮住柏然的臉,突然,他撩起頭髮,眼角滲出血絲,嘴角鮮血不斷滴落,腐爛的氣息讓人窒息。 「啊——」我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得大叫,跌跌撞撞起身想要逃走,他竟然攔住我的去向,我抓到麼就砸向他,推搡打鬥中,我的頭撞到了廁所門框…… 我做了很多夢。場景多得已經數不清,也記不得。在我生命裡出現過的每一個人,表情各異地走過。 恍惚中我聽到爸爸的聲音,他焦急地問:「小溪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許諾低沉的語調絲絲縷縷飄入耳中:「幸好她中毒時間不長,但是醒來的時間……」聲音已漸漸微弱。 「林小溪怎麼會中毒呢?」是林小河的聲音,「她該不會傻的想自殺吧?」 他們在討論什麼話題?我怎麼可能會為失戀而自殺!我只是喝了幾瓶酒,最多也就是酒精中毒而已!我想反駁,用平時慣然的語調對她說話。可我渾身綿軟無力,眼皮猶如千鈞重,更別提開口講話。迷蒙中,有濕濕的液體砸在我的頸窩,是他的眼淚嗎? 我如同蟄伏在河流底部,靜靜的河水從我身上淌過,我只能感受,聆聽,卻無法參與,唯有沉沉睡去。 春日清晨,日光透過玻璃薄涼地灑在我臉上,暖煦地映在我的睫毛上,抬眼看到了窗外的天藍,我的手指動了動,接觸到一頭濃密而堅硬的黑髮。我醒了,懵懂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左手右手各增添了一些細微的針眼,許諾以靜態的姿勢匍匐在我的床邊,我順手拿了一條毛巾被蓋在他身上,他睡得很沉,竟然沒有醒。 時間就在我們之間停頓,靜止。一場醉酒的饕餮,儘管我進了醫院,卻換來他的守候。這樣的交換,我願意。 顧灝和鐘可意步入病房,許諾醒了,他的臉色憔悴,眼裡滿是疲備,叫人心疼。他們三個看到我,很驚奇的表情。 「小溪,你已經昏睡四天了。這四天來,許諾一直守著你。」可意動情地說。 我用手按著太陽穴,那裡還隱隱作痛。我對許諾保證,下次不喝那麼多酒。 「不是酒,你是中毒了。」許諾鄭重其事地說。 「怎麼可能?」我啼笑皆非,不敢相信,「鐘可意和羅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真的只是多喝了幾瓶酒而已。」 「小溪,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偶爾會覺得頭昏目眩,而且經常出現幻覺?」許諾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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