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號公路(27)_邢周、南飛熊

二七

　　And I』ve got an aching head 酒精讓我頭疼

　　So I give her the car keys 於是我把車鑰匙遞給她

　　She helps me to bed 她最後把我放到床上

　　And then I tell her 然後，我告訴她

　　As I turn out the light 當我關掉壁燈的時候

　　I say my darling, you were wonderful tonight 我說，親愛的，你今晚美極了

　　Oh my darling, you were wonderful tonight 哦，我親愛的，你今晚美極了

　　趙墨在旁邊捧著沙錘，完全陶醉在歌聲裡，不知不覺眼中已淚光閃動。她就這麼望著肖白，似乎已經忘記自己上臺到底來幹什麼了。

　　肖白的心也醉了，舞臺下麵黑暗的酒吧裡，燭光搖曳。

　　這不就是他等待的那個生日party嗎？於欣欣似乎就站在那兒，像仙境中的公主，大眼睛一閃一閃，情意綿綿看著他。

　　10

　　一直一言不發的女人終於抬起頭，嘴唇湊近高飛，輕聲問：「他們在戀愛嗎？」

　　高飛感覺到她的嘴唇掠過自己耳朵的絨毛，他扭頭看見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在燭光下晶瑩閃爍，有一絲狡黠。這樣的眼睛不論望著任何人，都似乎在對那個人說：嘿，我今晚到這兒來，就是為了你。

　　高飛一笑，說：「你覺得呢？」說完站起身，沖臺上鼓起掌來。

　　繼續圍坐下來後，趙墨輕輕捅了捅肖白，嘴巴朝那個女人和高飛所在的兩個方向各努一下，使了個眼色。

　　高飛和那個女人顯然正發生複雜的化學反應和磁場作用，如果能用圖表描述的話，你將可以看到他們之間出現的白煙、磁力線、結晶體和蘑菇雲。

　　肖白打著哈哈說要回家給於欣欣打電話，否則會被追殺。趙墨也就坡下驢說回家晚了媽媽會罵。叮囑高飛一定要把人送回家後，兩人火速逃離現場。

　　「他們……」高飛有點尷尬，用手在那倆人剛才坐的位置一劃拉，「你別介意啊。」

　　「怎麼會呢？」那個女人往椅背上一靠，饒有興味地看著高飛。

　　「你是做什麼的？」

　　「你看呢？」她從隨身小包裡窸窸窣窣摸出一包摩爾，抽出一支遞給高飛。高飛拒絕了，她自己點上，淺吸一口吐出來。更像在玩弄那支煙。

　　「跳舞的？」

　　她笑起來，手裡紅色的火星隨著她的笑，晃動明滅，「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覺得，你的腰肯定特別軟。」

　　她笑得更厲害了，手一抖，一小截煙灰掉下來，「我是瑜珈教練。」

　　高飛笑著說：「那乾脆什麼時候教教我算了。」

　　高飛打車把她送到一個高檔住宅社區的一棟單元前面，她一言不發下了車，高飛付過車費也跟著下了車。她沒搭理高飛，但也沒反對，自顧自往樓裡走，高飛慢慢跟在後面。門衛室的保安攔住高飛問他找誰，她才飛快回頭，不耐煩道：「他跟我一起的。」

　　高飛跟著她一路到了一扇門前，她拿出鑰匙開門，高飛發現她的手在抖，於是伸手過去把她的手握在手裡，另一隻手把插了半截的鑰匙推進鎖孔，打開門。

　　她的手冰涼。高飛關上門，在黑暗中看著那個腰特軟的女人。她後背緊緊貼在牆上，抬頭看著高飛顫聲說：「你不是想學瑜珈嗎？」說完就把高飛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那天晚上，高飛發現她的腰確實出奇地柔軟。

　　11

　　于欣欣晚上給肖白打了若干次電話。

　　開始幾次全部無人接聽，後來乾脆不在服務區了。肖白自從進了JK集團就幾乎人間蒸發，除了每天一通電話，於欣欣真懷疑這人去了火星。

　　前一段時間聚會，聽說一個比她們高三屆的師姐因為丈夫有了外遇離婚了。當時於欣欣還滿不在乎，覺得這種事情壓根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忽然想起這事兒，不由煩躁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趙墨那個男人婆，再說趙墨似乎對男人壓根沒興趣。主要是大家都在說，校園戀情靠不住，一進社會就完蛋。尤其是男人，一工作誘惑就多了，人就變了。肖白會不會也變了呢？

　　正胡思亂想著，她的大黑狗搖著尾巴貼過來，蹭她的腿。她心煩意亂，推了狗一把，狗沖她眨巴眨巴眼，咕嚕兩聲，就地臥倒了。

　　「都他媽不靠譜！」她舉起手邊的抱枕沖狗扔了過去，狗夾著尾巴，踮起腳尖跑開了。

　　手機丁當響，她轉怒為喜撲過去，卻發現是個陌生的北京座機號碼，她遲疑著接通了。

　　「於欣欣嗎？我是方雪。」

　　於欣欣驚喜地大叫：「你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跑回來的？怎麼這麼久才聯繫？」

　　方雪是於欣欣的小學和初中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她初中沒畢業就跟著家裡移民到美國去了，但跟於欣欣一直聯絡著，聽說方雪去了美國，因為學習優異跳了幾級，碩士畢業後又去了一家國際知名的金融機構。不過前段時間不知為什麼突然不再給於欣欣寫信了，給她去信也不回。

　　「我早回中國了，一直亂糟糟的，想定下來就跟你聯繫的。要不哪天一起吃個飯吧，把你那個成天說來說去的肖白帶來，還有什麼其他朋友也叫上，也讓我在國內有個組織。大家一起聚一聚。」

　　掛斷方雪的電話，肖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於欣欣早忘記剛才和肖白生氣的事兒，興高采烈對著電話說：「你知道嗎？我老跟你提的方雪，她回國了！」

　　黑狗屁顛屁顛跑回來，沖著於欣欣手裡的電話，也興高采烈地「汪汪」了兩聲。

　　肖白從認識於欣欣起，就沒完沒了聽她談這個叫方雪的女孩，說是又聰明又漂亮又高貴又大方，總之就是那種生下來就註定要獲得幸福和成功的人。於欣欣越是這樣渲染，肖白心裡對這個方雪越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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