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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〇


  金銀花解蕈毒

  崇甯間,蘇州天平山白雲寺五僧行山間,得蕈一叢甚大,摘而煮食之,至夜發吐,三人急采鴛鴦草生啖,遂愈。二人不肯啖,吐至死。此草藤蔓而生,對開黃白花,傍水依山處皆有之,治癰疽腫毒尤妙,或服或敷或滌,皆可。今人謂之金銀花,又曰老翁須,本草名為忍冬。(《醫說》卷六引《夷堅己志》。)

  義婦復仇

  宋福州趙某作江夏簿,任滿,寓邑寺。日久,勝厭之。簿每旦詣殿炷香,僧偽信與其妻,置爐下,簿見詰,妻不能明,訟離之。僧受杖歸俗為商。簿赴臨安知錄。妻與婢寓鄂州,賣酒自給。僧托媒問姻越數年,生二子矣。值中秋對月飲樂,僧偶言故,妻伺其醉,並二子殺之,赴官首焉。官義之,免其罪。時簿再任和州知錄,聞其事,複合焉。是理宗朝淳祐戊申年也。(《夷堅志》。見徐<火勃>《榕陰新檢》卷十二。)

  對簿哦詩

  張任國,福州人,自太學謁告,館于無錫馮氏家。時省試下等,道出平江,入市樓買酒,就呼一妓佐樽。偶與惡少年數人鄰席,顧一秀才獨坐,奪妓同飲。張有膂力,不勝憤,起毆之,為廂卒錄送府,詣曹供對。張取紙大書一詩曰:

  扁舟一葉下姑蘇,正值春風賣酒壚。
  欲買一杯澆眊矂,不甘群小恣揶揄。
  青衫有分終須著,紅粉無身不受呼。
  聞得使君明似鏡,不知照得此情無。

  府守讀詩激賞,餉以十尊,而盡杖諸惡子。(《夷堅三志》。見《榕陰新檢》卷十六。)

  鼠怪

  山中王周南,正始中為襄邑長,有鼠從穴出,在廳上語曰:「周南,爾以某月某日當死。」周南不應,鼠還穴。至期複出,更冠幘皂衣而語曰:「周南,汝日中當死。」周南複不應,鼠複入穴。斯須複,出複入,轉行數語如前。日適中,鼠複曰:「周南,汝不應我複何道!」言訖,顛蹶而死,即失衣冠。周南使卒取視,乃常鼠也。(《夷堅志》。見《稗史彙編》卷一百七十四。)

  嶽珂除妖

  岳侍郎珂,武穆王之孫。知嘉興府,譙樓數夜更鼓不鳴,責問直更者,曰:「每夜一更時分,有五人到樓飲酒,皆金銀器皿,羅列珍味,稱系侍郎親眷,所以不敢打更。」太守謂:「今晚若再來,當密通報。」是夜太守坐清香樓,命提振官兩人攜府印來前,擇精兵二十人,各執器械,在樓下伺候。中夜,直更者果來報。守令提振攜印而前,曰:「知嘉興府岳侍郎請相見。」其五人者,即為驚散。守據中坐取視,器皿皆真金銀,公使入庫公用,邪魅遂息。(《夷堅志》。)

  道人符誅蟒精

  南中有選仙道場,在一峭崖石壁之下,其絕頂石洞穴,相傳以為神仙之窟宅,時有雲氣蒙靄。常有學道之人,使室於下,見一神人現前曰:「每年中元日,宜推選有德行之人祭壇,當得上昇為仙。」於是學道慕仙之人咸萃於彼。至期,遠近之人,齎香赴壇下,遙望洞門祝禱,而後眾推道德高者一人,嚴潔衣冠,竚立壇上,以候上昇,餘皆慘然訣別而退。于時有五色祥雲,油然自洞門而至壇場,其道高者,衣冠不動,躡雲而昇。時至洞門,則有大紅紗燈籠引導,觀者靡不涕泗健羨,遙望作禮。如是者數年,人皆以道緣德薄,未得應選為恨。至次年,眾又推舉一道高者,方上昇間,忽一道人,雲自武當山來掛搭,問所以。具以實對。道人亦嗟羨之曰:「上昇為仙,豈容易得?但虛空之人,有罡風浩氣,必能遏截。吾有一符能禦之,請置於懷,慎勿遺失。」道高者懷之喜甚。至時果有五色祥雲捧足,冉冉而昇。踰日,道人遣眾登視洞穴,見飛昇之人,形容枯槁,橫掛於上,若重病者,奄奄氣息,久方能言。問之,則曰:「初至洞門,見一巨蟒,吐氣成雲,兩眼如火,方開口欲吞啗間,忽風雷大震,霹死於洞畔。視之,蟒大數圍,長數十丈,又有骸骨積於岩穴之間,乃前後上昇者骨也。」蓋五色雲者,乃蟒之毒氣,紅紗燈籠者,蟒之眼光也。(《夷堅志》。上兩事見《稗史彙編》卷一百七十五。)

  汪忠得道

  池州人汪忠者,乾道二年,過和州白望市,忽際異人,遂能談量禍福,往往多應,今往來真揚之間。(《夷堅志》。見《曆陽典錄》卷二十三。)

  聖像暴露,取所餘三門屋蔽之,而覆以茅,未幾,又摧敗。路人至買篛笠系於像頂,以遮雨日。堯卿忽得必,凡半年,四體臭腐,血液交流,痛苦萬狀。親朋問訊者,莫敢窺其戶。且死,見黃衣人來追,明言理會拆觀事。李守及象求之彰亦相繼亡,獨堯卿受禍最酷。李蓋為所誤雲。村墟民睹咎證如此,共率錢粟,作屋三間沒,移像事之如故。時紹興二十七年也。後五年,予聞之于知軍向仲德(士俊)抬。(見陸心源刻本丁志卷端,此事前半已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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