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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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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遂良口占 馬登遂良,居樂平夏陽,早著雋聲,氣吞餘子,而從事場屋,輒不利。中年罷舉,倘佯家庭,以詩酒自遣。作一堂,取王荊公「愛山直待老山間」之急句,揭之曰「老山」。慶元三年秋,喪增長子,不勝悲愴,欲出門數步消憂,下階傷足。明年初春,方小甦,然不獲親筆硯。二月五日,忽呼語諸孫曰:「我此生只有二日在世,不久矣!」口占詩數篇授之。其《今日》雲: 戴記編為令,今朝是暮春。 燕飛高鴈塞,魚躍過龍門。 雨大添泥濘,風清減波痕。 鳥啼花濕濕,江日未勝輪。 雖句法尚存,而謂二月為暮春,不祥語也。後二日,果終於寢。(右七事邑士程濓說。) 衛校尉見楊王 紹興庚午辛未之間,南北和好堅定,虜亮未萌搏噬之意,邊關機密去來,不甚苛急。有代班人衛校尉者,從襄漢來,時楊和王為殿前帥,曩在行伍中,與結義為兄弟,首往投謁。楊一見,歡如平生,仍事以兄禮,隨令夫人出拜,常招飲於堂,款曲殷勤,而不問其所向。兩月後,忽浸疎之,來則見於外室,不復話舊,僅得錢數百千。衛雅意以楊方得路,志在一官,故百舍間關赴之,至是大失望。棲泊過半年,疑為人嫉譖,乃告辭,又不得通。或教使伺其入朝回,遮道陳狀,楊亦略不與語言,判狀尾雲:「執就常州,於本府某莊內支錢一百貫。」衛愈不樂,念已無可奈何,儻得錢,尚可治歸裝,而一身從北來,何由訪識楊莊所在。正彷徨旅邸,適一客自雲是程副將,謂之曰:「無庸憂,吾將往常潤,當陪君往,奉為取之。」既得錢,相從累日,情好無間,遂密語之曰:「吾實欲游中原,君能扶我偕往否?」衛欣然許之,迤邐抵長安,入河東,以至代郡。倩衛買田,曰:「我欲作一窟於此。」衛使牙儈為尋置,無何,得膏腴千畝。衛治具待程,程亦報席,久之,乃言曰:「吾本無意於斯,此行盡出楊相公處分,初慮公貪小利,輕舍鄉里。當今兵革不用,非展奮功名之秋,故遣我相追隨,為辦生計。所買良田,已悉作衛氏名,敬以相付。」於是悉取契券與之,厥直萬緡,黯然而別。予頃聞此說于李次山,其事甚類蘇秦舍人之資給張儀也。 蔣二白衣社 鄱陽少年稍有慧性者,好相結誦經春懺,作僧家事業,率十人為一社,遇人家吉凶福願,則偕往建道場,齋戒焚唄,鳴鐃擊鼓。起初夜,盡四更乃散,一切如僧儀,各務精誠,又無捐匄施與之費,雖非同社,而投書邀請者亦赴之。一邦之內,實繁有徒,多著皂衫,乃名為白衣會。市居百姓蔣二,蓋其尤者,尋常裝造印香販售以贍生。淳熙十六年九月,往上巷汪氏應像歸,時值大雨,手自撐傘,行次錦標坊澹津湖北岸洪丞相府前,逢一人,隨踵相就,亦自有傘,近而即之,體冷硬如冰雪。正爾疑之,俄別有呼己者曰:「今歲是閏年否?」蔣察其非人之談,答之曰:「汝莫是鬼乎!」應聲大呼而滅。 隗伯山 饒州市民隗十三名伯山者,淳熙初年,來蠙州門裡王小三家作入舍女婿。為人無智慮,癡守坐食,王家不能容,常逼逐出外,不使與妻相見。卑詞瀝懇于其父母,不肯聽,竟成休離。隗計窮無以自處,十二年冬月,自刃於婦氏之門。小三兄子小七,正為郡吏,殊以切齒,唆啟其叔陳詞,乞行檢覆,以杜後日惡子脅持之患。自是隗屬晝夜出撓,一門老稚,皆不敢過其所,出入懷懼。又三年正月,小七病宿酒,使妻詣廚內作菜羹解醉醒,將還房,望厥夫在床上拍席喝叫,吐唾噀被,即時絕命。妻至,救之無及矣!料必為隗所禍也。 蕭七佛經 饒州細民蕭七,居於雙碑下,能批炙豬肉片脯行買,以取分毫之利,贍育妻子。慶元三年十月十九日晚,工家吃飯,洗足而寢。至三更,忽厲聲叫喝,初無病疾,俄頃長逝。妻拊胸痛哭,不知所為。後三日,鄰巷黃婆夢白髮老人曰:「蕭七因不合突犯殤神,致掇死禍。」黃婆曰:「然則今當如何?」老人曰:「教他妻去柴主簿宅借《佛頂心經》,讀僧懺解乃可。」黃寤,次日拂曉,走告其妻。詢柴宅,只在城隍廟背,素有此經板,求而得之,顧工印造千本,請兩僧看讀。又三日,蕭妻夢夫交話,歷歷如存,雲已沾功果,將遂超生,悲訣而去。(右三事皆胡九齡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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