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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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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換師 路歧散倡邊換師,遊涉嘉興,就邸於闤闠中。一日黃昏時,有少年子登門,持錢置酒,雖風貌侏儒,然詼諧俊敏,深可人意。數童隨行使令,悉衣黑褐。因留寢宿,但其人滿面多瘡,貼以翠靨。方款會之間,不容邊捫其首。天未曉,托故而去,自是往來如常。一家初未嘗見之,邊亦不覺為異,遂謝絕他客。其母責誚之曰:「汝執性若此,何以供衣食之資?」邊曰:「每夕少年郎至,必有所攜,豈得雲無獲?」母驚問其詳,始知之。舉家駭悸,乃邀行天心法吳道士,使之驅治。吳戒邊曰:「須今夜來時,試以紅線逢其裙,庶可辨驗。」明夕客至,怒而罵曰:「相處許久,那得見疑?」邊用好語解釋,仍延同寢。伺其實寐,竟施前說。及旦,于所居之側溝渠間,有紅線垂出,即而尋掘。得一蚵蚾甚大,線綴於背,其旁小者數枚,皆帖伏不動。杵殺之,乃絕。 華亭雨雹 紹熙五年十月八日晚,華亭縣西北隅,濃雲如潑墨。及四更後,暴風震響,從雲翳處來,雷電雨雹交作,橫斜激射,疾於箭彈;穿窗透隙,大如荔枝。雖林木蔽陰之所,亦不免害。藩籬塌摧,無複限隔,舟船篷席,漂蕩殆盡。四遠呼叫之聲相聞,震動一邑。黎明少定,雲色開霽,其所傷壞,比屋皆然。惟去縣近境如此,十裡之外,但猋風急雨而已。人疑為龍物經過雲。 周麩面 平江城北民周氏,本以貨麩面為生業。因置買沮洳陂澤,圍裹成良田,遂致富贍。其子納貲售爵,得將仕郎。未嘗事佛,偶於家設醮,與其妻同拈香,謂妻曰:「外間誰喚汝?」妻才出,則扃戶自刎矣。父痛子不得其死,舉屍火化。送者見灰燼中光彩焯發如球琲,就而視之,皆舍利也。父愈悲悽,為治陽山祖塋之側,創一大刹,徙尊相寺故額,做城中萬壽寺之制,規模宏偉,仍度數僧居之。凡費錢十餘萬緡,乃窆亡骨於東廡,如僧式立塔,而繪其像,以冠裳為飾。然神采顧盼,儼一凶人也。 吉州樟木 吉州軍資庫前樟木一株,徑闊丈餘。其四圍幾丈蔽陰庭下,不見天日。其中空洞深窅,旁枝大者猶可充梁棟,邦人相傳謂三二百年物也。乾道二年六月,因暴雨雷震,擊碎一枝。皆意龍所藏匿,或妖蛇穴處。迨雨霽,竅中煙氣蓬勃,至暮不止。沃之以水,則煙焰益熾,將延及庫屋。郡守葛立象見之,亟命徙錢於他處,而萃兵匠數十人,並力砍伐。擾擾終夕,木盡乃已。或雲:「側生一枝者,於風水占候,利宜春之巨室,其家每歲必越境致祭其下。比三歲不來,袁人言家已淩替。」然則此木遭厄,固有定數,亦雲異矣。 蔔氏義僕 從事郎卜吉卿,居於湖州之樊澤。雇村僕顏勝,椎鈍無能,主人待之如常,初未嘗蒙私恩惠也。蔔調監台州鹽倉,久病贏瘠,浸成勞瘵,自念無可生之理。紹熙辛亥之夏,勝忽發願欲救之,徹夜禮拜北斗,哀祈迫切。迨天明,揮刃剖胸間,肝即突出,割取四兩許,煮熟,進于蔔。蔔母知所來歷,食之心致噦惡,念只嘗一片而止。勝不樂曰:「是我發心未淨,致主母如此。」又再剖割,覺其心自然湧出,複取一持往卜兄縣尉家,庖飪以薦。蔔啖之甚美,病若頓減六七分。日以安愈,至於複常。初,勝再施刀時,殊不知痛。稍定,困頓呻呼,其勢危甚。卜招良醫為縫合瘡口,極力救療,越兩月乃平。 真如院塔 嘉興城南真如院塔,起於嘉祐七年壬寅。南法師者,募緣興建,燒造五色琉璃瓦,以為莊嚴。宣和三年辛醜,遭方臘之亂,焚於烈油,僅存故址。五年癸卯,寺僧整葺,掘鑿其下,於地窖中得銀塔一座。凡七層,高五尺,重千兩。相輪欄楯,無不周備。刻畫佛像,極為精巧,而無所鐫記。至淳熙十年癸卯正月三日夜,主者智炬,夢一僧紫衣煖帽,宛若大聖之像,指示塔基曰:「此地久廢,可為興複。」既寤,啟心募化,至慶元三年丁已,曆十五歲而成。制範受仿銀塔不少異。冬十月,相輪合尖,以佛牙銀佛藏於地中為鎮。旁有一塚,乃宗室子恭之祖塋也。陰陽家言:「此塔成就,其後子孫必昌。」子恭果由揚州都監得除觀察使,襲封安定郡王。(此朱教授所說,凡九事,皆錢仲本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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