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夷堅志 | 上頁 下頁 |
三三三 |
|
夷堅支景卷第十(十五事) 姚尚書 姚尚書佑,字伯受,湖州安吉寒儒也,偕其兄依富室館第。富翁擇塟地,延一客名術者於家,使寓宿書館,因與姚善。翁嘗與之行視某處山,以為不堪用。既改蔔矣,他日再往,則秀氣呈露,儼然佳城,念前語之失,弗敢言,宻以告于姚曰:「君従主人求之,俟得之,當指穴以告。」所謂某處者,翁塚山也。姚方居父喪,従容請于翁,翁曰:「吾初意亦欲為先生求一佳地,今幸可用,吾複何辭!」客又語姚曰:「此翁儻悔之,將必爭,須立券乃可。」約既定,客引姚縦觀而謂之曰:「此地兩處皆有穴。若就上穴,則二君服闋後即登科,駸駸要津,特患壽數不能長。若就下穴,則奮發稍遲,至三十年後乃盛,可出執政。二者唯所擇。」姚曰:「吾方貧困,朝夕無以餬口,蚤得祿食足矣,何暇逺冀三十年外乎?願處其上。」客曰:「然則姑營之,異時纔小振,如吾言卻徙而下亦可,但不復有執政耳。」遂如之。已而兄弟聫策受名,伯為符寳郎,伯兄卒于州通判,思客曩說而懼,且數夢亡父來,衣裳皆為水所漬,於是謁告遷塟。洎啟壙,水盈其中,其熱如湯。伯受至禮部尚書,丁母憂。後出鎮太原,以鄉縣小胥造塚逼其先墓,疑為厭己,請解官持服,詔提舉上清寳籙宮。凡前後三議除丞轄輒不成而止。尋卒。(王順伯說。) 侍其如罔 豫章寓士侍其如罔,就館于臨安監打套局門朱徳初家。慶元元年,當赴秋試,中元後,左手大指甲上忽見一道人側面立,身潔白而眉目悉具,如繪畫狀,驚而示於人,皆謂耳目聞見所未有,或以為祥,或以為怪。越二日,又變作正面,而形貌益明,於是以為祥者亦怪焉。如罔始懼,以書刀刮去之,心切自念:「吾逼試期而有此異,豈非佳兆乎?」正熒惑不自定,而其叔父訃音來,限期親百日制,不獲入試。一時之應,乃若此。 趙積智 趙再可思侍郎有子八人,皆好學,多預薦送。第六子積智,尤孜孜讀書,獨屢試弗效,居常郁不樂。紹熙三年,従其父在桂林時,年三十八,當就鄰路湖南轉運司試。家素奉張王神,黙禱求助,夢夜如銀輪,內大書一「中」字。既覺,志之於策,朝夕思念,其意忽若有省,告其兄弟曰:「月中有『中』字,唯『用』字實應之。」即白于父,改名用。是歲遂貢名,春闈雖不利,而中太學補選。以覃霈免乙卯舉,時未可量雲。 婆惜響蔔 括蒼何湛叔存,清源王曽孫也。淳熙丁未赴省試,館於三橋旅邸。掲牓之夕,遣僕探候,久而不至,有憂色,因率同輩登橋聴響蔔。駐足未定,聞河畔婦人叫呼曰:「婆惜你得!」葢呉人慍怒欲行打罵之詞,俗謂之受記,非吉兆也。湛獨喜,亟還曰:「可賀我矣。」同輩曰:「叔存作意聴響卜,而連四『得』字,夫複何疑。」湛曰:「不特此也,吾小名正為婆惜。」眾皆喜,方買酒欲飲而僕至,果中前列。 李氏二童 李元佐宰南城,嘗挈家游麻姑山,諸子尚少,挾隨行二童。登齊雲亭,覩山澗花蝶翻飛可愛,令撲之。童入林樾深處,久不返,呼之莫應。走白于父,遣吏卒入山遍索。移晷方出,但雲迷路,而不言所以。後月余,諸子見童著新衣,又常常買酒肉相對飲啖,心疑之,恐其為盜,縛詰之,始曰:「向者撲蝶時遇一道士,手提頭巾,喚我至所居,見屋宇華麗,風物清絶,不似人境。命童煎茶,將飲我,未至而聞呼聲急,乃奔歸。道士擲一物與我,拾取視之,乃銀也。回顧間人屋俱失,竊喜而不敢說。持銀賣與市鋪,其重十兩,得錢二十二千,就寄鋪中,時取以供衣食費。」諸子未之信,詢諸鋪實然。元佐謂其銀葢仙家物,必異于常品,欲以元直取之,鋪人雲:「為過客買去矣。」後訪之仙都黃冠,皆雲手提巾者,紫陽鄧真人也,始知二童有所遇。是歲紹興癸酉。及丙子年,李解縣印,相繼佚去,莫究所之。其一福童者姓戴,其一壽童者姓傅,皆南康人也。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