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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二狗怪(目錄無「怪」)

  臨川縣曹舍村吳氏女,未嫁而孕,父母責之。女雲:「每夕黃昏後,有黃衣人逾牆推戶入,強我與交,因遂感孕。」家人密伺之,果如女言。將入,迎摏以刃,即死。取火照視,乃鄰家老黃狗也。以藥去其胎,得異雛焉。

  南城竹油村田家嘗失少婦,尋捕無跡,半月而後歸,雲:「為烏衣官人迎入山,處大屋下,飲宴相歡,不知何人也。」自是常常去之,或至旬日。家人以為山鬼,率鄰里壯男子深入探逐,正見大石穴如屋,黑狗抱婦酣寢,不虞人至,無複能化形。遂擊殺之,以婦歸。

  紅葉入懷

  撫州金溪士人藍獻卿妻,頗有姿貌。與夫婦甯母家,肩輿行塗中,風雨暴作,空中飄紅葉,冉冉入懷,鮮紅可愛,撫翫不舍。至夜,恍惚間有人登床與接。及明告其夫,俄得狂疾,言語錯亂,被發裸跣不可制。藍大以為撓,醫巫無所施其伎,了不知何物為妖也。(朱檉說。)

  楊氏灶神

  南城楊氏,家頗富。長子不肖,父逐之。天寒無所向,入所貯牛槀屋中,藉草而寢,霜重月明,寒不得寐。忽一虎躍而來,翼從數鬼,皆倀也,直趨屋所,取草鼓舞為戲。子不敢喘。俄黑雲勁風,咫尺翳暝,虎若被物逐,倉黃走,眾倀亦散。既,神人傳呼而至,命喚土地神。老叟出拜,神人責之曰:「汝受楊氏祭祀有年矣,公縱虎為暴,郎君幾為所食,致煩吾出神兵驅之,汝可謂不職矣!吾乃其家灶君司命也,汝識乎?」土地謝罪而退。明日起視,外有虎跡,草皆散擲地上。後其父怒解,子得歸,具言之,由是事灶益謹。(縣士羅大臨說。)

  姚師文

  姚師文,南城人。建炎初登第,得宜春尉以死。家之田園,先以歲饑速售,產去而稅存,妻弱子幼,莫知買者主名,閱十餘年,負官物至多。邑令李鼎,治逋峻,系姚子於獄累月。會歲盡,鼎憐其實窮,使召保任,立期暫歸。子至家,除夜無以享,獨持飯一器祀其父,告以久囚不能輸稅之故,哀號不已。屋上忽有人呼小名,驚視之,父衣公服立,索紙墨筆硯。子欲梯而上,止之曰:「幽明異塗,不宜相近,第置四物簷間可也。」子退,忍淚屏息遙望之。姚稍步及簷坐,就膝書滿紙,擲下。俯拾之際,父遂不見。新歲,持死父書至邑,邑宰讀所書:某田歸某家,稅當若干。逮逮人至,皆駭異承伏,子乃得免。子婦之父董,在臨川,素相善,亦往訪之。空中揖語,相勞如平生,且請具酒席敘款,而不見形。董曰:「以何禮為席?」曰:「與生人等耳。」董如言,相對盡敬,不敢少慢。又語及教子,為出論題,說題意,主張有條理。罷酒始辭去,仍囑善護其子,自此寂然。

  徐以清

  (內文缺)

  朱承議

  南豐朱氏之祖軾,字器之,就館於村墅。嘗告歸邑居,中道如廁,見一農夫自縊而氣未絕,急呼傍近人共救解之。既得活,詢其故,曰:「負租坐系,貧不能輸,雖幸責任給限,竟無以自脫,至於就死。豈他所欲哉?」問所負幾何,曰:「得數千錢便了,特無所從出。」朱隨身齎挾,謹有此數,悉與之,不告姓名而行。歲夕,無以祭神,亦不悔也。後以累舉恩至承議郎,生五子。京至國子司業,彥終待制,褒為郎官,襄至郡守,皆知名當世。朱公清健康寧,及見諸子達官,享甘旨,年八十有餘乃卒。裡中人至今能言之。

  巴山蛇

  崇仁縣農家子婦,頗少艾,因往屋後暴衣不還,求之鄰里及其父母家,皆不見,遂詣縣告。縣為下裡正,揭賞搜捕,閱半月弗得。其家在巴山下十裡,山絕高峻。樵者負薪掃,至半嶺,望絕壁嵓崖間若皂衣人擁抱婦人坐者,疑此是也,置薪於地,尋磴道攀援而上。稍近,兩人俱入穴中。穴深不可測。樵歸報厥夫,意為惡子竊負而逃者,時日已夕,不克往。至明,家人率樵至其處偵視,莫敢入。或雲:「穴深且暗,非人能處,殆妖魅所為,宜委諸巫覡。」聞樂安詹生素善術,亟招致之。詹被發銜刀,禹步作法,先擲布巾入。須臾,青氣一道如煙,吹巾出。又脫冠服擲下,亦為氣所卻,詹不得已,倮身持刀,躍而下。穴廣袲如數間屋,磐石如床,婦人仰臥,大蛇纏其身,奮起欲鬥。詹揮刀排墮床下,挾婦人相繼躍出。婦色黃如梔,瞑目垂死。詹為毒氛熏觸,困臥久乃蘇,含水噀婦,婦即活。歸之,明日始能言。雲:「初暴衣時,為皂袍人隔籬相誘,不覺與俱行,亦不知登山履危,但在高堂華屋內與共寢處,饑則不物如餳與我食,食已即飽,心常迷蒙,殊不悟其為異類也。」鄉入共請詹盡蛇命,詹曰:「吾只能禁使勿出,不能殺也。」乃施符穴口鎮之,自是亦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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