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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夷堅丙志卷第十七(十一事)

  沈見鬼

  越民沈氏,世居山陰道旁。郡人奉諸暨東嶽廟甚謹,每三月二十八日天齊帝生朝,合數郡伎術人畢集祠下,往來者必經沉生門。紹興乙亥歲,三道流歸天臺,以是日至門,少憩。一人老矣,衣服藍縷,二人甚壯,頗整潔,隨身齎幹糒及馬杓之屬。坐久,沈出見之,三人長揖求湯沃飯,沈並遺以蔬菜濁酒,皆喜謝。畢飯,老者從容告曰:「子將有目疾。」解腰間小瓢,奉藥三粒,雲:「疾作時,幸可用此。」沈唯唯。須臾辭去,複言曰:「中秋日當再過此,千萬候我於門,若不相遇,後不復會矣。」沈亦唯唯。置藥佛堂隱奧處,未嘗以語家人,亦莫之信也。夏六月,真苦赤目,腫痛特甚,寢食俱廢。凡可用之藥無不試,有加無瘳,始憶道人語,而忘藥所在。命遍索之,經日,得於佛堂塵埃中,取一粒,沃之以湯,銅箸點入眼,如冰雪冷徹腦間,痛即止,腫亦漸退。是夜熟睡,明旦起,雙目如常。所居去城十五裡,城外石橋曰跨湖,頃兵難時,多殺人於此。一日,騎驢入城,過午而歸,經此橋,見橋上下被發流血者,斬首斷臂者,三兩相扶,莫知其極,奇形異狀,毫毛不能隱。驚而墜,迨起,複見之如故態。且驚且走,不敢開目,比至家,日已晡。暮出舍前,見田間水際亦如是,大怖而還。過數日,又入城,其歸差早,於前所見儼然。但正心澄念以待之,悸魄稍定。自是常有所睹,漸不加畏。鄉人頗知其事,多往訪焉。韓總管喪愛子,念之不忘,召問沈,沈雲:「小人但見鬼物耳,若追召遣,逐不能也。」韓曰:「吾正不為此,但恐兒魂魄尚幽滯,煩君一觀之。」引詣昔所居。沈初不識,具言容貌舉止,所衣之服,與生時了不異,立於室中,韓舉室大慟,其後問者不可以縷數,大抵皆如韓氏事,遂呼為「沈見鬼」。五年之後漸無所睹雲。所謂道人中秋之約,竟忘之矣,好事者為惜之。

  仙岩三羊

  建炎中,北方士大夫多寓南土。王顯道侍郎喚挈家來信州之貴溪,止于近郭仙岩下一山寺。裡落相往還者,饋之生羊三。王氏素戒殺,亦不忍賣,放諸山間,無人牧視,任其棲止。羊逐食登高,遂至絕巘,既而不可下,留止岩穴,望之宛然,飲噍自若。凡三歲,王氏它徙,三羊尚存,後人遂目之為仙羊,過二十餘年乃不見。仙岩距龍虎山不遠,靈跡甚多,蓋神仙窟宅也。(張南仲說。)

  靈顯真人

  建炎四年,張魏公在蜀,方秦中失利,密有根本之憂,陰禱於閬州靈顯廟,夢神言曰:「吾昔膺受王爵,下應世緣,故吉凶成敗,職皆主掌。自大觀後,蒙改真人之封,名雖清崇而退處散地,其於人間萬事,未嘗過而問焉。血食至今,吾方自愧。國家大計,何庸可知?」張公寤而歎異,立請於朝,復舊封爵,且具禮祭告。自是靈響如初,俗謂二郎者是也。

  興元夢

  紹興二年,劉彥脩(子羽)知興元府,往謁靈顯王廟,欲知秋冬間邊事寧否。夜夢入廟中,神召升殿,劉如所欲言扣之。神曰:「方請於帝,吾亦未知。」臨出門,使婦人持一柈示之曰:「賀廢劉。」視其物,唯豬肺一具,石榴一顆。覺而竊喜,知劉豫且廢矣。又四歲,豫果滅。

  閣山<犬梟>

  乾道辛卯歲,饒州久不雨,江流皆澁。閣山漁者三人,空手入番江捕魚。二人先出,其一覺兩股忽冷加冰,微有涎沬,懼<犬梟>穴其下,故急出。獨一人不見,告其家守之,至暮而還。後二日,屍浮於五裡外,左股下一穴如拳大,舉體皆白,蓋為<犬梟>所繞而吮其血也。<犬梟>狀全與鰻鱺魚同,長至八九尺,亦蛟類也。閣山民李十嘗捕得之。

  安國寺神

  鐃州安國寺長老新入院,夜率其徒繞廊誦大悲咒。明夜,夢五偉人,衣冠森整,同列而拜曰:「弟(原闕葉)

  雜肉饅頭

  (內文缺)

  畏龍眼

  (內文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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