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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部(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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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戲附 玄宗問黃幡綽:「是勿兒得人憐!」對曰:「自家兒得人憐。」上又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水臥。問左右:「是何人?」左右不知,將遣使問之。幡綽曰:「是年滿令史。」上問曰:「汝何以知?」對曰:「更一轉入流。」上笑而止。上又與諸王會食,甯王對禦坐噴一口飯,直及龍顏。上曰:「甯哥何故錯喉?」幡綽曰:「此非錯喉,是噴嚏。」 周願常奉使魏州,節度使田季安引之連轡。路週一驢極肥,季安指示願曰:「此物大王世充。」應聲答曰:「總是小竇建德。」李尚書選,性嚴毅,不好戲笑。時願知江西鹽鐵留後事,將至。李公戒從事曰:「周生好諧謔,忝僭無禮,幸諸賢稍莊以待之。」及願至,數宴。李公寒溫外不與之言,周亦無由得發。一日饌親賓,願亦預焉。李公有故人子弟來投,落拓不事。李公遍問舊時別墅,及家童有技者,圖書有名者,悉雲賣卻。李責曰:「郎君未官家貧,產業從賣,何至賣及書籍古畫?」惆悵之久。複問曰:「有一本虞永興手寫《尚書》,此猶在否?」其人慚懼,不敢言賣,雲:「暫將典錢。」願忽言曰:「《尚書》大屯。」李公忘卻先拒其談諧之事,遂問曰:「《尚書》何屯?」願曰:「已遭《堯典》《舜典》,又被此兒郎典。」李公興怒之意大開,自此更不拒周。一日後,洪之屬邑民產一子,有三首,李公覽狀惡之,久不懌,願曰:「留待長大,令試襆頭。」 李紓侍郎好諧戲,又服用華鮮。嘗朝回,以同列入坊門,有負販者呵不避。李罵雲:「頭錢價奴兵,輒沖官長。」負者顧而言曰:「八錢價措大,漫作威風。」紓樂彩異語,使僕者誘之至家,為設酒饌,徐問八錢之義。負者答曰:「只是衣短七耳。」同列以為破的,紓甚慚。 京兆龐尹及第後,從事壽春。有江淮舉人,姓嚴,是《登科記》誤本,倒書龐、嚴姓名,遂賃舟丐食。就謁時,郡中止有一判官,亦更不問其氏,便詣門投刺,稱從侄。龐之族人甚少,覽刺極喜,延納殷懃,便留款曲,兼命對舉匕筋。久之,語及族人,都非龐氏之事,龐方訝之。因問止竟:「郎君何姓?」曰:「某姓嚴。」龐撫掌大笑曰:「君誤矣!余自姓龐,預君何事?」揖之令去。其人尚拜謝叔父,從容而退。 姚峴有文學,而好滑稽,遇機即發。姚僕射南仲,廉察陝郊。峴初釋艱服候見,以宗從之舊,延于中堂。吊訖,未語及他事。陝當兩京之路,賓客謁無時。門外忽有投刺者雲:「李過庭。」僕射曰:「過庭之名甚新,未知誰家子弟?」客將左右,皆稱不知,又問峴:「知之否?」峴初猶俯首顰眉,頃之自不可忍,斂手言曰:「恐是李趨兒。」僕射久方悟而大笑。 盧尚書弘宣,與弟盧衢州簡辭同在京。一日衢州早出,尚書問:「有何除改?」答曰:「無大除改,惟皮遐叔蜀中刺史。」尚書不知皮是遐叔姓,謂是宗人,低頭久之曰:「我弭當家,沒處得盧皮遐來。」衢州為辯之,皆大笑。 有人說李寰建節晉州,表兄武恭,性誕妄。又稱好道及蓄古物。遇寰生日,無餉遣,乃箱擎一故皂襖子與寰雲:「此是李令公收復京師時所服,願尚書功業一似西平。」寰以書謝。後聞知恭生日,箱擎一破膩脂襆頭餉恭曰:「知兄深慕高貞,求得一洪崖先生初得仙時襆頭,願兄得道,一如洪崖。」賓僚無不大笑。余嘗讀謝綽宗《拾遺錄》雲:「江夏王義恭,性愛古物,常遍就朝士求之。侍中何勖已有所送,而王征索不已,何甚不平。嘗出行於道,遇狗枷敗犢鼻,乃命左右取之還,以箱擎送之。箋曰:『承複須古物,今奉李斯狗枷,相如犢鼻。』」此頗與寰、恭相類耳。 衢州視事際,有婦人姓翁,陳牒論田產,稱「阿公阿翁在日」,坐客笑之。因征其類。余嘗目睹者,王屋有梓人女曰阿家,京中有阿輔,洪州有阿姑,蜀中有阿母,洛中有阿伯、阿郎,皆因其姓,亦堪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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