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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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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儲儀注】 辛醜皇太子冊立儀注,有太子受冊恭謝皇貴妃之文,蓋用宣德嘉靖舊儀也。然考太祖初定之制,本不及皇妃,時懿文為中宮所出,自無他竭;至宣德二年,而英宗升儲,始改添謝上與皇后八拜之後,即謝皇妃四拜。皇妃即孝恭孫後,時尚為貴妃,英宗其所出,則禮自當以義起。其後百餘年而為嘉靖十八年莊敬太子升儲,亦于謝上及中宮禮畢謝貴妃,則俱用八拜禮,蓋貴妃王氏亦莊敬生母,而拜禮已並隆矣。今東宮之立,既謁謝上位中宮,先皇貴妃而次及皇妃,俱四拜禮,時生母恭妃王氏,尚未進封,故僅得四拜,而貴妃鄭氏,徒以位號尊重,遂居恭妃之前,此則前代所無而禮臣創議者,時以為異,然以今上意中事,或不妨將順也。唯英宗冊立以後,則母妃受命婦賀,其後俱進箋稱慶,一同太后及中宮之儀,今則刪去,意者亦壓于翊坤鄭妃,非得已也。時建儲大典顒望廿年,一旦允行,中外欣躍,故禮臣不敢複較小節以咈上旨耳。 按,英宗冊立最幼,尚未及百日命名之期,蓋宣廟急欲孝恭正椒寢之位,所謂母以子貴也。今太子年最長,受冊時睿齡已二十歲,而次年納妃,過摽梅之期久矣,兩朝大典迥異如此。 【皇子追封】 下殤不成服不追封,此古今通例,至本朝尤嚴。如高皇帝第二十六子楠,為葛麗妃出,未逾月而薨,遂無封典;而文皇帝第四子高曦亦因之;至純皇帝長子為昭德萬貴妃出,以將及周晬而薨,不命名不追封,是時萬妃寵震天下,又得一索之祥,而斤斤守祖宗法如此;至肅皇帝第五子則生僅一日而薨,亦賜以名,追爵為穎王,諡曰殤,此出何典制耶?然猶曰帝子也。若與獻帝之長子生於藩邸,亦僅五日而亡,事在弘治庚申,至嘉靖乙酉,已將三十年矣,亦追封岳懷王,命首輔楊一清撰墓碑,抑何不經之甚耶?又至庚申年,則已週一甲子,始賜名曰厚〈火煕〉,蓋向來玉牒中尚未有名也,亦怪矣。按,皇子以百日命名,而高皇第二十六子尚未及期,已先得名,蓋未定制也。若憲宗長子,以正月生至十一月薨,亦未賜名,何耶?是未可曉。 【使長侍長】 國初沿亡元余習,臣下呼親王俱為使長,未知取義謂何。如文皇登極後,問建文故將平安當時相窘狀,安對曰:「此際欲生致使長耳。」今親王不聞有此呼矣。又侍長之號,則今各藩府之女俱有此稱,嘗細叩何義,則雲尊其為侍妾之長也。乃至支庶猥賤不膺封號且恣為非禮者,亦例受此呼,其辱朱邸極矣。今《荊釵記》戲文中,尚有「怕觸突侍長」之語,則此號相傳亦非一日。 【親王來朝】 永樂朝親王入觀者不絕,蓋文皇矯建文疏忌宗室,倍加恩禮。宣德間,漢王高煦以反見誅,遂廢入朝之事,唯英廟復辟以襄獻王宣宗同母弟,曾有疏上章皇后,請視南城起居,又疏勸景帝朝南內,上感其誠,且先有於謙等以金符迎襄邸之謗,欲慰安之,故命之入朝,情禮優渥,前代無比。其歸國時,車駕又親送至廬溝橋,特賜以護衛,時護衛不設久矣。此後親王不朝者將四十年。至弘治八年,上複下詔召崇簡王入京,以聖祖母聖慈仁壽太皇太后年高,念叔崇王欲一見,蓋崇王亦英宗同母弟也。時倪文毅嶽為禮卿,抗疏力止,以黃河泛溢、中州亢旱、三王之國物力不充為言,上曰:「卿等說的是,但朕承聖祖母意,已有旨往取王來了。」迄未允。未幾,忽奉中旨免王來。餘味倪疏末有雲:「太皇太后享天下養,崇王親愛所托,恩禮無加,今奉命來朝,雖少遂一時欲見之心,然欲別則難免眷戀不舍之情,既去必倍增憂思不忘之念,他日上廑聖慮,雖欲悔之無及矣。」此等語切中人情意中事,雖欲不允得乎?此雖孝宗轉圜,亦持論者婉曲真切,有以動之。 【親王迎謁】 天子行幸至藩王境內,例出迎謁,祖宗朝唯永樂七年巡幸北京,至濟甯州,魯王肇輝來朝,次年還京亦如之。其後武宗巡遊最頻,然未聞有親王朝謁一事。至於山西大同府駐蹕更久,太原府亦曾臨幸,初不聞代王與晉王如何祗奉,至正德十四年,南征過臨清州,則德、魯二王俱在境內,亦不雲迎見行在也。唯嘉靖十八年,世宗幸承天府,先敕諭路近王府封疆者,出城候駕,距迎道傍駕至行殿,行五拜三叩頭禮,於是趙王迎於磁州,汝王迎于衛輝,鄭王迎于新鄭,周世孫迎于鄭州,徽王迎于所封鉤州(今禹州),唐王迎于所封南陽府,俱宴賜有加,而朝宗王會之盛極矣。故事,親王非迎駕及掃墓,不許出城一步。至萬曆六年,故相江陵張公以葬父歸,過南陽,唐王出郊謁,具賓主及答拜留款,張坐南面,王相向講敵禮;至襄陽府,則襄王亦仿唐例無少異,蓋朝見伏謁之禮一切不講,而親藩反以得親奉謦欬為幸事,僭紊至此,安得不敗。又先期遣牌雲:「本閣部所過,二司謁見,俱遵見部禮。」蓋勒其長跪也。於是手板折腰,與州縣下僚無異。但布、按二司,唯入吏部始行跪禮,至私第則仍以客禮見,江陵妄自尊大,並典制不復問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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