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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朝(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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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服之忌】 白為凶服,古來已然。漢高三軍縞素是矣;晉世婦人,一時俱簪白柰花,相傳天女死為之服孝,俄太后崩,疑為咎征;但南朝天子燕居皆戴白,如宋明帝著烏紗帽、劉體仁遽易白紗是也。武宗征宸濠凱旋入京,旗幟尚素,凡江西從逆藩臬大小諸臣以至前吏部尚書陸完、左都督朱甯,皆裸體反接,首插白旗,其逆徒已伏法者,則梟首於竿,亦以白幟標其姓名,自東安門貫大內而出,數十里間彌亙如雪,識者以為不祥。時已逼除夕矣,次年壬午之春,上即晏駕于豹房。然則國容軍容即屏除白色亦可,況俘囚廷獻,例頂緋巾、披紅衣乎? 【禁宰豬】 宋徽宗崇甯間,範致虛為諫官,謂上為壬戌生,於生肖屬犬,人間不宜殺犬,徽宗允其議,命屠狗者有厲禁。此古今最可笑事,而正德十四年十二月亦有之。時武宗南幸至揚州行在,兵部左侍郎王。抄奉欽差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軍都督府太師鎮國公朱鈞帖:「照得養豕宰豬,固尋常通事,但當爵本命,又姓字異音同,況食之隨生瘡疾,深為未便。為此省諭地方,除牛羊等不禁外,即將豕牲不許餵養及易賣宰殺,如若故違,本犯並當房家小發極邊永遠充軍。」然則範致虛之說,又行於本朝矣。今古怪事堪作對者,何所不有。王侍郎為王憲,時扈上親征逆濠,後見知世宗,仕至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諡康毅;范致虛從宋高宗南渡,亦拜宰相。 【禁殺怪事】 古今殺牛,自郊祀外有厲禁,唯邊塞則不盡遵,此亦理勢宜然,內地則兩京俱日日享飫太牢,雖明旨不能遏也。乃禁殺更有可笑者,如正德己卯,武宗南巡禁宰豬,則民間將所畜無大小俱殺以醃藏,至庚辰春祀孔廟,當用豕牲,儀真縣學竟以羊代矣。近年因天旱斷屠,給事中胡汝寧遂請並禁捕蛙。按《周禮》,蟈氏供禦食,即今所謂蛙也;漢霍光亦奏丞相擅減宗廟蛙羔,則人主存亡俱用之,何給事好生,並及此水族耶?此與則天后時狼咬殺魚何異耶?較之成化間禦史請禁驢騾同車,弘治間給事請防馬鬃被偷者,尚可恕也。 【壩上馬房】 內外大小祀典,俱領之祠部及太常,唯有壩上馬房無所隸屬,不列祀典。若值祀期,光祿備牲羞,遣中官往祭,不知何所起,意必後世添設,非祖宗舊耳。今本房芻粟至煩,房部一郎官司之,所費不貲。先是成化十八年,內官梁芳進白水牛一隻,每歲支費千余金,曆孝宗至武宗已二十餘年,至是言官疏言:「壩上八處所拳,唯牛最浪費無算。先帝朝,給事許文錫建白,謂宜送之犧牲所及光祿寺,已得旨,以內臣黎春言而沮。今宜如議,以省冒濫。」武宗允之。然壩上馬房,至今芻牧供應如故也,國家不經之費,往往如此。 【伶官乾政】 武宗之寵優伶,幾同高齊及朱耶之季,至賜飛魚等禁服,然官秩猶為有節,唯臧賢以教坊司右司樂請告疏,雲病不能侍左右,上優詔勉留,仍升本司奉鑾供職,其禮視朝士有加焉,已為異矣;至中書官光祿卿周惠疇,既以聚劾允其去矣,複托賢懇於上,以家遠難歸,乞暫留京師,詔仍複職,猶曰異途也;編修孫清者,登弘治壬戌一甲第二,以士論不齒去官,複用賢薦起為山西提學副使。時丹徒楊文襄為太宰,謂人曰:「如清者不以一官羈之,將何所不為?」冀以弭一時之謗議也。伶人瓷橫,至操文學詞臣進退之權,不待與強尼通逆濠,已當寸磔矣,乃僅賜杖遣戍凶終,世謂尚未蔽辜雲。 先是,賢奉命祀碧霞元君,所過州邑,倨坐受謁,肩輿呼殿,官吏望風迎拜,至濟南,三司出城郊勞,俱具賓主禮。及賢戍廣西馴象衛,因獄詞連強尼,寧懼謀泄,密使人殺之于張家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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