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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鑒(3)


  高宗時,群蠻聚為寇,討之輒不利,乃除徐敬業為刺史。府發卒迎,敬業盡放令還,單騎至府。賊聞新刺史至,皆繕理以待。敬業一無所問,處他事已畢,方曰:「賊安在?」曰:「在南岸。」乃從一二佐史而往觀之,莫不駭愕。賊所持兵覘望,及見船中無人,又無兵仗,更閉營隱藏。敬業直入其營內,告雲:「國家知汝等為貪吏所害,非有他惡。可悉歸田裡,無去為賊。」唯召其帥,責以不早降之意,各笞數十而遣之,境內肅然。其祖英公壯其膽略,曰:「吾不辦此,然破我家者必此兒!」英公既薨,高宗思平遼勳,令制其塚,象高麗中三山,猶霍去病之祁連山。後敬業舉兵,武后令掘平之。大霧三日不解,乃止。

  張沛為同州,任正名為錄事,劉幽求為朝邑尉。沛常呼二公為任大、劉大,若交友。玄宗誅韋氏,沛兄殿中監涉見誅,併合誅沛。沛將出就刑,正名時謁告在家,聞之,遽出曰:「朝廷初有大艱,同州,京之左輔,奈何單使至,害其州將?請以死守之。」於是勸令覆奏,送沛於獄,曰:「正名若死,使君可憂;不然,無慮也。」時劉幽求方立元勳,用事居中,竟脫沛於難。

  蕭至忠自晉州之入也,大理蔣欽緒即其妹婿,送之曰:「以足下之才,不憂不見用,無為非分妄求。」至忠不納。蔣退而歎曰:「九代之卿族,一舉而滅,可哀也哉!」至忠既至,拜中書令,歲余敗。

  高公駢鎮蜀日,因巡邊,至資中郡,舍于刺史衙。對郡山頂有開元寺,是夜黃昏,僧眾禮佛,其聲喧達。公命軍候悉擒械之,來朝笞背斥逐。召將吏而謂之曰:「僧徒禮念,亦無罪過,但此寺十年後,當有禿丁數千為亂,以是厭之。」其後土人皆髡執兵,號「大髡」、「小髡」,據寺為寨淩脅州將,果葉高公之言。

  張九齡,開元中為中書令。范陽節度使張守珪奏裨將安祿山頻失利,送戮于京師。九齡批曰:「穰苴出軍,必誅莊賈;孫武行法,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及到中書,張九齡與語久之,因奏戮之,以絕後患。玄宗曰:「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之意,殺害忠良。」更加官爵,放歸本道。至德初,玄宗在成都,思九齡先覺,制贈司徒,遣使就韶州致祭。

  李相夷簡未登第時,為鄭縣丞。涇軍之亂,有使走驢東去甚急,夷簡入白刺史曰:「京城有故,此使必非朝命,請執問。」果朱泚使滔者。

  德宗自複京闕,常恐生事,方鎮有兵,必姑息之。唯渾瑊奏事,不過,輒私喜曰:「上不疑我。」

  順宗風噤不言,太子未立,牛美人有異志。上乃召學士鄭絪于小殿,草立太子詔。執筆不請而書「立嫡以長」四字,跪呈。順宗然之,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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