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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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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子見王勃少弄筆硯,問曰:「爾為文乎?」曰:「然。」因與題《太公遇文王贊》。曰:「姬昌好德,呂望潛華。城闕雖近,風雲尚賒。漁舟倚石,釣浦橫沙。路幽山僻,溪深岸斜。豹韜攘惡,龍鈐辟邪。雖逢相識,猶待安車。君王握手,何期晚耶?」 杜淹,國初為掾吏,嘗業詩。文皇勘定內難,詠鬥雞寄意曰:「寒食東郊道,飛翔競出籠。花冠偏照日,芥羽正生風。顧敵知心勇,先鳴覺氣雄。長翹頻埽陣,利距屢通中。」文皇覽之,嘉歎數四,遽擢用之。 王勃凡欲作文,先令磨墨數升,飲酒數杯,以被覆面而寢。既寤,援筆而成,文不加點,時人謂為腹槁也。 駱賓王年方弱冠,時徐敬業據揚州而反,賓王陷於賊庭,其時書檄皆賓王之詞也。每與朝廷文字,極數偽周,天后覽之,至「蛾眉不肯讓人,狐媚偏能惑主」,初微笑之。及見「一抔之土未幹,六尺之孤安在?」乃不悅曰:「宰相因何失如此之人!」蓋有遺才之恨。 徐敬業十余歲時,射必溢鏑,走馬若飛。英公每見之曰:「此兒相不善,將赤吾族也。」 蘇頲少不得父意,常與僕夫雜處,而好學不倦。每欲讀書,患無燈燭,嘗於馬廄灶中,吹火照書誦焉,其苦學如此。 長安春時,盛于遊賞。蘇頲應制詩雲:「飛埃結紅霧,游蓋飄青雲。」玄宗覽之嘉賞,遂以禦花親插頲巾上。 玄宗初即位,銳意政理,好觀書,留心起居注,選當時名儒執筆。其稱職者雖十數年不去,多則遷名曹郎兼之。自先天初至天寶十二載冬季,成七百卷,內起居注為多。 開元二年春,上幸甯王第,敘家人體。樂奏前後,酒食沾賚,上不自專,皆令稟于甯王。上曰:「大哥好作主人,阿瞞但謹為上客。」(原注:上禁中常自稱阿瞞)明日,甯王與岐、薛同奏曰:「臣聞起居注必記天子言動,臣恐左右史記敘其事,四季朱印聯(案:此上文有脫誤)牒送史館,附依外史。」上以八分為答詔,謝而許之。至天寶十二載冬季,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黃麻為一軸,用雕檀軸紫龍鳳綾標。甯王每請百部納於史館。上命宴侍臣以寵之。上寶惜此書,令別起閣貯之。及祿山陷長安,用嚴、高計(原注:祿山謀主嚴莊、高尚等),未升宮殿,先以火千炬焚是閣,故《玄宗實錄》百不敘其三四,以是人間傳記尤眾。 李白名播海內,玄宗見其神氣高朗,軒然霞舉,上不覺忘萬乘之尊,與之如知友焉。嘗制《胡無人》雲:「太白入月敵可摧。」及祿山犯闕,時太白犯月,皆謂之不凡耳。 天寶中,國學增置廣文館,以領詞藻之士。滎陽鄭虔久被貶謫,是歲始還京師參選,除廣文館博士。虔茫然曰:「不知廣文曹司何在?」執政謂曰:「廣文館新置,總領文詞,故以公名賢處之。且令後代稱廣文博士自鄭虔始,不亦美乎?」遂拜職。 鄭虔,天寶初協律,採集異聞,著書八十餘卷,人有竊窺其槁草,上書告虔私修國史,虔遽焚之。由是貶謫十餘年,方從調選,授廣文館博士。虔所焚槁既無別本,後更纂錄,率多遺忘,猶成四十餘卷。書未有名。及為廣文館博士,詢于國子司業蘇源明。源明請名為《會粹》,取《爾雅序》「會粹舊說」也。西河太守盧象贈虔詩雲:「書名《會粹》才偏逸,酒號屠蘇味更醇。」即此也。 著作郎孔至撰《百家類例》,第海內族姓,以燕公張說等為近代新門,不入百家之數。駙馬張垍,燕公子也,觀至所撰,謂弟埱曰:「多事漢!天下族姓何關汝事,而妄為升降?」埱與至善,以兄言告之。時工部侍郎韋述諳練士族,至書初成,以呈韋公,以為可行也。及聞垍言,恐懼,將追改之。韋曰:「文士奮筆將為千載之法,奈何以一言自動搖?有死而已,胡可改也?」遂不改。 長安菩薩寺僧宏道,天寶末,見王右丞為賊所囚于經藏院,與左丞裴迪密往還。裴說——賊會宴於太極西內,王聞之泣下,為詩二絕,書經卷麻紙之後,宏道藏之,相傳數世。其詞雲:「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更朝天?秋槐葉落空宮裡,凝碧池頭奏管弦。」又雲:「安得舍塵網,拂衣辭世喧,然策藜杖,歸向桃花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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