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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3)


  建中中,戴竿三原婦人王大娘,首戴二十八人而走。

  大歷年中,河南尹相裡造剝洛陽尉苗登,有尾長二尺餘。

  賈耽為滑州節度使。酸棗縣有一下俚婦,事姑不敬。姑年甚老無目,晨飧,婦以餅裹犬糞授姑,姑食覺異,留之。其子出還,姑問其子:「此何?向者婦與吾食。」其子仰天大哭。有頃雷震發,若有人截婦人首,以犬首續之。耽令牽行於境內,以戒不孝者。時人謂之「犬頭婦」。

  李祐為淮西將,元和十二年送款歸國。裴令公破元濟入城,漢軍有剝婦人衣至裸體者。祐婦薑氏懷妊五月,為亂卒所劫,以刀劃其腹,薑氏氣絕踣地。祐歸見之,腹開尺餘,因脫衣襦裹歸。一夕復蘇,傅以神藥,滿十月生一男。朝廷以祐歸國功授一子官,字曰行循。年三十餘,為南海節度,罷歸,卒於道。

  河東裴章者,其父胄嘗鎮荊州。門僧曇照道行甚高,能知休咎。章幼時為照所重,言其官班位望,過於其父。章弱冠,父為娶妻李氏女。及四十余,章從職太原,棄妻于洛中,過門不入,別有所牽。李氏自感其薄,常褐衣髽髻,讀佛書蔬食。又十年,嚴綬尚書自荊州移鎮太原,曇照隨之。章因見照敘舊,久之謂曰:「貧道五十年前,言郎君必貴,今則皆不,何也?」章自以薄妻之事啟之,照曰:「夫人生魂訴於上帝,以非命處君。」後旬日,為其下以刃劃腹於浴器中,五臟墮,傷風遂死。

  王絲為相,為妾造寶應寺,宏麗無比,為識者所嗤。

  鄭覃曆官三十余任,未嘗出都門,便登相位,以至於終。

  貞元初,丹陽令王瓊三年調集,遭黜落。瓊甚惋憤,乃齎百金,詣茅山道士葉虛中,求奏章以問吉凶。虛中年九十余,強為奏之。其章隨香煙上天,縹緲不見,食頃複墮地,有朱書批其末雲:「受金百兩,折祿三年;枉殺二人,死後處分。」後一歲,無疾而卒。

  太宗文皇帝,虯須上可掛一弓。

  唐李佐,山東名族,年少時因安史亂失其父,後擢第有令名,為京兆少尹。陰求其父,有識告佐往迎於殯葬徒中。歸而跪食,如是累月。一旦召佐曰:「汝孝行純世。然吾三十年在此黨中,昨從汝歸,未與流輩訣絕。汝可具大豬五頭、白醪數斛、蒜齏數甕、薄餅十盤,開設中堂,吾與群党一醉申訣,無恨矣。」佐承教,數日乃具。父出召客,俄而市善薤歌者百人至,初則列堂中,久乃雜謳,及暮皆醉。眾扶佐父登榻,而「薤露」一聲,凡百皆和。俄相扶坌出,不知所往。行路觀者億萬。明日,佐棄家入山,數日而卒。

  唐韓幹善畫馬,閒居之際,忽有一人朱衣玄冠而至。幹問曰:「何得及此?」對曰:「我鬼使也,聞君善圖良馬,願賜一匹。」立畫焚之。數日出,有人揖而謝:「蒙惠駿足,免為山川跋涉之苦,亦有以酬效。」明日,有人送素縑百匹,不知其來,幹取用之。

  河間王孝恭,才知識略特出於眾。初受詔征輔公祏,座上有水一器倏然變成血,滿坐驚畏,左右不測。孝恭曰:「自無負神明,此變應是公祏受首之兆。」座客始安。至淮南,乃梟公祏以獻。時人服其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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