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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2)


  潘孟陽,炎之子也。其母劉夫人,晏之女。初為戶部侍郎,夫人憂曰:「以爾人才而在丞郎之位,吾懼禍之必至也。」戶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試會爾列,吾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視之,喜曰:「皆爾儔也,不足憂矣。向末坐慘綠少年,何人也?」曰:「補闕杜黃裳。」夫人曰:「此人全別,必是有名卿相。」

  中土人尚劄翰,多為院體者。貞元年中,翰林學士吳通微常攻行草,然體近吏。故院中胥吏多所仿效,其書大行於世,故遺法迄今不泯,其鄙拙則又甚矣。

  李紓侍郎嘗放舉人,命筆吏勒書紙榜,未及填名,首書貢院字,吏得疾暴卒。禮部令吏王昹者亦善書,李侍郎召令終其事。適值昹被酒已醉,昏夜之中,半酣揮染,筆不加墨。迨明懸榜,方始覺寤,修改不及。粲然一榜之中,字有兩體,濃淡相間,返致其妍。自後書榜,因模法之,遂為故事。今因用氈墨淡書,亦奇麗耳。

  福昌宮,隋置,開元末重修。其中什物畢備,駕幸供頓,以百余甕貯水,駕將起,所宿內人盡傾出水,以空甕兩兩相比,數人共推一甕,初且搖之,然後齊呼扣擊,謂之鬥甕,以為笑樂。又宮人濃注口,以口印幕竿上。發後,好事者乃斂唇正口,印而取之。

  開元初,鹿苑寺僧法蘭者,多言微旨,往往有效。縣令劉昌源送客,詣其房。蘭曰:「長官留下腰帶麻鞋著。」未幾,劉丁內艱。

  大和中,人指楊虞卿宅南亭子為行中書。蓋朋黨聚議於此爾。

  丞郎已上詞頭,下至兩省闕下吏,謂之大除改。今南人之諺,謂小末之事,曰「你大除改也」。

  程執恭在易定,野中蟻樓高三尺餘。

  長安市里風俗,每至元日已後,遞餘食相邀,號為「傳座」。

  李詹大中七年崔瑤下進士,與狄慎思皆好為酷,以灰水飲驢,蕩其腸胃,然後圍之以火,翻以酒調五味飲之。未幾,與膳夫皆暴卒,慎思亦然。

  志閑和尚,館陶人。早參臨濟,晚住灌溪。乾甯二年夏,忽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立死者誰?」曰:「僧會。」乃行七步,垂手而逝。後鄧隱峰倒立而化。

  波斯舶船多養鴿,鴿飛千里,輒放一隻至家,以為平安信。

  劉軻為僧時,因葬遺骸,乃夢一書生來謝,持三雞子勸食之,軻嚼一而吞二者。後乃精儒學,策名。任史官時,韓愈欲為一文贊焉,而會愈貶,文乃不就。

  孟甯長慶三年王起放及第,至中書,為時相所退。其年太和公主和戎。至會昌三年,起至左揆,再知貢。甯以龍鍾就試而成名。是歲石雄入塞,公主自西蕃還京。

  咸通末,鄭渾之為蘇州督郵,譚銖為鹺院官,鐘福為院巡,俱廣文。時湖州牧李超、趙蒙相次俱狀元。二郡境土相接,時為語曰:「湖接兩頭,蘇聯三尾。」

  國初進士尚質有餘而文不足,至於名以定體,若「紀子劫仞、支幹尋常、無求吳楚、江潮閻梅」之類,頗肖俳優,反謂其姓氏亦黑臀黑肩之餘。近代則文有餘而質不足矣。

  范陽盧氏自紹元元年癸亥,至乾符二年乙未凡九十二年,登進士者一百十六人,而字皆連於子。然世稱盧家不出座主,唯景雲二年,盧逸以考功員外郎知舉,後莫有之。韋保衡頗訝之。咸通十三年,韋在相,時盧莊為閣長,決付春闈,莊七月卒。及盧攜在中書,深恥之。廣明元年,乃追陝州盧渥入典貢帖經。後巢賊犯闕,天子幸蜀,昭度於蜀代之矣。

  高燕公在秦州,岐陽節度使杜邠公遞囚於界,邠公牒轉書雲:「當州縣名成紀,郡列隴西,是皇家得姓之邦,非鳳翔流囚之所。」公移書謝之,自是燕公聲價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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