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郎潛紀聞二筆 | 上頁 下頁 |
安徽失陷之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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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之失,祁文端詩歸獄沔陽,可謂允矣。(見前卷。)頃觀山陽魯一同《通甫類稿·安徽巡撫蔣公神道碑》,複得安徽失陷之詳。碑雲: 「當日陷敗,由於壽春鎮之去。自古以孤城當賊沖,未有不為犄角之勢而能禦敵者。壽春鎮,公之手足,而皖省之肢體也。制府既奪公之手足,而斷皖省之肢體矣。易之以江南新兵二千,駐之城外。二千人皆客兵,王鵬飛又客將,其心已與撫標不一。彼見制府統大眾,趨上游,耳目聲息,皆視上游為進退。制府走,則二千人之心去;二千人去,則守城數千之兵,與城中數萬之眾之心俱去,雖有孫吳之法,墨翟之守,不能善其後矣。藉令制府奏調之日,公上疏力爭,以本鎮不可調,新兵客將不足恃,賊至猶可一戰。乃公舊為制府屬吏,而制府矜而褊人也,而朝廷新向用制府,知恩鎮之能便於自助,而不恤其它。恩鎮有治軍之長,用違其方,而卒見枉害。公有深遠之慮,抑于統帥,孤立無援,而全域去矣。」 又曰:「賊入湖南,公奏言安省庫帑無餘,請將司庫續收地丁契雜,蕪、鳳兩關征存,一並存留,以備軍需。制府以為跡涉張惶,漸生異議。又奏調江蘇兵三千,制府以江蘇重地,靳不與。已而制府督師至皖城,公戎服出見,乞海防之舢板船,陽許之,又不與。」 又曰:「三年正月,賊陷武昌而東出,與官軍遇於九江。賊〈舟宗〉蔽江,建瀛大懼,壽春鎮恩長敗沒,益惶惑不知為計,遽登輕舟東走,順流達皖城。遣人報曰:賊眾不可當,制府歸守江東,已過矣。沿江守兵遂散,賊大至,公知事不可為,草遺疏向闕叩頭,吞金不死,息僅屬,為家人縛入肩輿,遇賊被害。」通甫所述,較文端詩尤詳。一夫輕退,而兩藩陸沈,沔陽洵死有餘辜矣。 康祺竊以蔣公之抑于統帥,孤立無援,碑文誠非曲護。然公自本藩開府,經營累年,巡撫為古連帥節度,蘇皖中隔大江,不得以祁方伯之同城僚屬相例。當全楚騷動之時,不能博訪賢才,收羅名將,簡軍儲饟,固我疆圉,而僅倚一壽春鎮為長城。比狂寇突來,又不聞有畫江一旅之師,嬰城一日之守,蒼黃引決,禍及東南,公在九原,當亦耿耿有遺憾,特其心可原耳。公名文慶,漢軍人,追諡忠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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