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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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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楚莊王圍宋,有七日之糧,曰:「盡此而不克,將去而歸。」於是使司馬子反乘闥而窺宋城,宋使華元乘闥而應之。子反曰:「子之國何若矣?」華元曰:「憊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爨之。」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吾聞圍者之國,箝馬而抹之,使肥者應客。今何吾子之情也?」華元曰:「吾聞君子見人之困則矜之,小人見人之困則幸之。吾望見吾子似于君子,是以情也。」子反曰:「諾。子其勉之矣!吾軍有七日糧爾!」揖而去。子反告莊王,莊王曰:「若何?」子反曰:「憊矣!易子而食之, 析骸而爨之。」莊王曰:「嘻!甚矣憊。今得此而歸爾。」子反曰:「不可。吾已告之矣,曰:軍亦有七日糧爾。」莊王怒曰:「吾使子視之,子曷為而告之?」子反曰:「區區之宋,猶有不欺之臣,何以楚國而無乎?吾是以告之也。」莊王曰:「雖然,吾子今得此而歸爾。」子反曰:「王請處此,臣請歸耳。」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乎此?吾將從子而歸。」遂師而歸。君子善其平已也,華元以誠告子反,得以解圍,全二國之命。詩雲:「彼姝者子,何以告之。」君子善其以誠相告也。 魯監門之女嬰相從績,中夜而泣涕。其偶曰:「何謂而泣也?」嬰曰:「吾聞衛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偶曰:「衛世子不肖,諸侯之憂也,子曷為泣也?」嬰曰:「吾聞之異乎子之言也。昔者、宋之桓司馬得罪于宋君,出於魯,其馬佚而<馬展>吾園,而食吾園之葵,是歲、吾聞園人亡利之半。越王勾踐起兵而攻吳,諸侯畏其威,魯往獻女,吾姊與焉,兄往視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吳也,兄死者、我也。由是觀之,禍與福相反也。今衛世子甚不肖,好兵,吾男弟三人,能無憂乎?」詩曰:「大夫跋涉,我心則憂。」是非類與乎! 高子問於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己所自親也,衛女何以得編於詩也?」孟子曰:「有衛女之志則可,無衛女之志則怠。若伊尹於太甲,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夫道二:常之謂經,變之謂權,懷其常道,而挾其變權,乃得為賢。夫衛女、行中孝,慮中聖,權如之何?」詩曰:「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遠。」 楚莊王聽朝罷晏。樊姬下堂而迎之,曰:「何罷之晏也?得無饑倦乎?」莊王曰:「今日聽忠賢之言,不知饑倦也。」樊姬曰:「王之所謂忠賢者,諸侯之客歟?中國之士歟?」莊王曰:「則沈令尹也!」樊姬掩口而笑。莊王曰:「姬之所笑,何也?」姬曰:「妾得于王,尚湯沐,執巾櫛,振衽席,十有一年矣;然妾未嘗不遣人之梁鄭之間,求美女而進之于王也;與妾同列者、十人,賢於妾者、二人,妾豈不欲擅王之寵哉!不敢私願蔽眾美,欲王之多見則娛。今沈令尹相楚數年矣,未嘗見進賢而退不肖也,又焉得為忠賢乎!」莊王旦朝,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而進孫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國霸。楚史援筆而書之於策,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詩曰:「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樊姬之謂也! 閔子騫始見於夫子,有菜色,後有芻豢之色。子貢問曰:「子始有菜色,今有芻豢之色,何也?」閔子曰:「吾出蒹葭之中,入夫子之門,夫子內切瑳以孝,外為之陳王法,心竊樂之;出見羽蓋龍旗裘旃相隨,心又樂之;二者相攻 胸中,而不能任,是以有菜色也。今被夫子之文寖深,又賴二三子切瑳而進之,內明於去就之義,出見羽蓋龍旗旃裘相隨,視之如壇土矣,是以有芻豢之色。」詩曰:「如切如瑳,如琢如磨。」 傳曰:「雩而雨者,何也?」曰:「無何也,猶不雩而雨也。」「星墜木鳴,國人皆恐,何也?」「是天地之變,陰陽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夫日月之薄蝕,怪星之黨見,風雨之不時,是無世而不嘗有也,上明政平,是雖並至,無傷也;上闇政險,是雖無一,無益也。夫萬物之有災,人妖最可畏也。」曰:「何謂人妖?」曰:「枯耕傷稼,枯耘傷歲,政險失民;田穢稼惡,糴貴民饑,道有死人;寇盜並起,上下乖離,鄰人相暴,對門相盜,禮義不修;牛馬相生,六畜作妖;臣下殺上,父子相疑,是謂人妖,是生於亂。」傳曰:「天地之災,隱而廢也;萬物之怪,書不說也。無用之變,不急之災,棄而不治;若夫君臣之義,父子之親,男女之別,切瑳而不舍也。」詩曰:「如切如瑳,如琢如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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