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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5)


  京兆蜆子

  京兆蜆子和尚不知何許人也。事蹟頗異,居無定所。自印心於洞山,混俗於閩川。不畜道具,不循律儀。常日沿江岸彩掇蝦蜆以充腹。暮即臥東山白馬廟紙錢中。居民目為蜆子和尚。華嚴靜師聞之,欲決真假。先潛入紙錢中。深夜師歸,靜把住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遽答曰:「神前酒台盤。」靜奇之懺謝而退。後靜師化行京都,師亦至焉。竟不聚徒演法,惟佯狂而已。

  九峰普滿

  筠州九峰普滿大師。問僧:「離什麼處。」曰:「閩中。」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僧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曰:「賺殺人。」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即今是什麼。」曰:「學人不會。」師曰:「十字路上馬藺花。」

  幽棲道幽

  台州幽棲道幽禪師。鏡清問:「如何是少父。」師曰:「無標的。」曰:「無標的以為少父耶。」師曰:「有什麼過。」曰:「只如少父作麼生。」師曰:「道者是什麼心行。」問:「如何是佛。」師曰:「汝不信是眾生。」曰:「學人大信。」師曰:「若作勝解,即受群邪。」師將示滅,有僧問曰:「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曰:「調然調然。」言訖坐亡。

  洞山師虔

  後洞山師虔禪師。第三世住也。亦號青林和尚。初自夾山來參先洞山價和尚。問曰:「近離什麼處。」師曰:「武陵。」曰:「武陵法道何似此間。」師曰:「胡地冬抽筍。」價曰:「別甑炊香飯,供養於此人。」師乃出去。洞山曰:「此子向後走殺天下人在。」

  師在洞山栽松。有劉翁者,從師求偈。師作偈曰:「長長三尺餘,鬱鬱覆荒草。不知何代人,得見此松老。」劉翁得偈,呈於洞山。洞山曰:「賀翁翁喜,只此人是第三世也。」

  師先住隨州土門小青林蘭若。後果回洞山接踵。凡有新到僧。先令般柴三轉,然後參堂。有一僧不肯問曰:「三轉內即不問,三轉外如何?」師曰:「鐵輪天子寰中旨。」僧無對。師便打令去。

  僧問:「昔年疾苦又中毒,請師醫。」師曰:「金篦撥破腦,頂上灌醍醐。」曰:「恁麼即謝師醫。」師便打。

  問:「久負不逢時如何?」師曰:「古皇尺一寸。」問:「請師答話。」師曰:「修羅掌於日月。」

  師上堂謂眾曰:「祖師宗旨,今日施行。法令已彰,複有何事。」時有僧問:「正法眼藏祖祖同印。未審和尚傳付何人。」師曰:「靈苗生有地,大悟不存師。」

  問:「如何是道。」師曰:「回牛尋遠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擁雪首揚眉。」問:「千差路別,如何頓曉。」師曰:「足下背驪珠,空怨長天月。」

  白馬遁儒

  洛京白馬遁儒禪師。問:「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師曰:「十道不通風,啞子傳遠信。」曰:「傳什麼信。」師乃合掌頂戴。

  問:「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才生不可得不貴未生時。」曰:「是個什麼不貴未生時。」師曰:「是汝阿爺。」問:「三千里外向白馬。及乎到來為什麼不見。」師曰:「是汝不見幹老僧什麼事。」曰:「請和尚指示。」師曰:「指即勿交涉。」

  問:「如何是學人本分事。」師曰:「昨夜三更日正午。」問:「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井底蝦蟆吞卻月。」僧問黃龍:「如何是井底蝦蟆吞卻月。」黃龍雲:「不奈何。」僧雲:「恁麼即吞卻去也。」黃龍雲:「一任吞。」僧雲:「吞後如何?」黃龍雲:「好蝦蟆。」

  問:「如何是學人急切處。」師曰:「俊鳥猶嫌鈍,瞥然早已遲。」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點額猢猻探月波。」

  越州幹峰

  越州幹峰和尚或雲瑞峰。問僧:「什麼處來。」曰:「天臺。」師曰:「見說石橋作兩段是否。」曰:「和尚什麼處得這消息來。」師曰:「將謂華頂峰前客。元來平田莊裡人。」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喚院主來趁出這僧著。」

  師問眾僧:「輪回六趣具什麼眼。」眾無對。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老僧問汝。」曰:「和尚且置。」師曰:「老僧一問尚自不會。問什麼超佛越祖之談。」

  吉州禾山

  吉州禾山和尚。僧問:「學人欲申一問,師還答否。」師曰:「禾山答汝了也。」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禾山大頂。」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滿目青山起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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