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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3)


  前汝州西院思明禪師法嗣古

  興陽歸靜

  郢州興陽歸靜禪師。初參西院,乃問曰:「擬問不問時如何?」西院便打。師良久。西院雲:「若喚作棒,眉須墮落。」師於言下大悟。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少室峰前無異路。」

  前韶州慧林鴻究禪師法嗣齋

  韶州靈瑞

  韶州靈瑞和尚。有人問:「如何是佛。」師喝雲:「汝是村裡人。」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十萬八千里。」

  問:「如何是本來心。」師曰:「坐卻毗盧頂,出沒太虛中。」

  前風穴延昭禪師法嗣主

  廣慧真

  汝州廣慧真禪師。僧問:「如何是廣慧境。」師曰:「小寺前頭資慶後。」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杴爬鑊子。」

  首山省念

  汝州首山省念禪師。萊州人也。姓狄氏。受業于本部南禪院。得法於風穴。初住首山,為第一世。開堂日,有僧問曰:「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少室岩前親掌視。」僧曰:「更請洪音和一聲。」師曰:「如今也要大家知。」

  師謂眾曰:「佛法付與國王大臣有力檀越。令燈燈相然相續不斷至於今日。大眾且道,相續個什麼。」師良久又曰:「今日須是迦葉師兄始得。」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玄。」問:「如何是首山境。」師曰:「一任眾人看。」僧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吃棒得也未。」僧禮拜。師曰:「且待別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風吹日炙。」問:「從上諸聖向什麼處行履。」師曰:「牽犁拽杷。」

  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孤峰無宿客。」僧曰:「未審意旨如何?」師曰:「不是守株人。」

  問:「如何是菩提路。」師曰:「此去襄縣五裡。」僧曰:「向上事如何?」師曰:「往來不易。」

  問:「諸聖說不盡處請師舉唱。」師曰:「萬里神光都一照。誰人敢並日輪齊。」

  問:「一樹還開華也無。」師曰:「開來久矣。」僧曰:「未審還結子也無。」師曰:「昨夜遭霜了。」

  問:「臨濟喝德山棒。未審明得什麼邊事。」師曰:「汝試道看。」僧喝。師曰:「瞎。」僧再喝。師曰:「這瞎漢,只麼亂喝作麼。」僧禮拜。師便打。

  問:「四眾圍繞,師說何法。」師曰:「打草蛇驚。」僧曰:「未審怎麼生下手。」師曰:「適來幾合喪身失命。」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曰:「得者失。」僧曰:「不得者又如何?」師曰:「珠在什麼處。」

  問:「維摩默然,文殊贊善。未審此意如何?」師曰:「當時聽眾必不如是。」僧曰:「未審維摩默然意旨如何?」師曰:「知恩者少,負恩者多。」

  問:「一切諸佛皆從此經出。如何是此經。」師曰:「低聲低聲。」僧曰:「如何受持。」師曰:「切不得污染。」

  問:「世尊滅後,法付何人。」師曰:「好個問頭無人答得。」

  問:「見色便見心,諸法無形。將何所見。」師曰:「一家有事百家忙。」僧曰:「學人不會乞師再指。」師曰:「三日後看取。」

  問:「如人入京朝聖主。只到潼關便卻回時如何?」師曰:「猶是鈍漢。」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麼對。」師曰:「瞥爾三千界。」

  問:「一句了然超百億,如何是一句。」師曰:「到處舉似人。」僧曰:「畢竟事如何?」師曰:「但知恁麼道。」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鎮州蘿蔔重三斤。」

  問:「虛心以何為體。」師曰:「老僧在汝腳底。」僧曰:「和尚為什麼在學人腳底。」師曰:「知汝是個瞎漢。」

  問:「如何是玄中的。」師曰:「有言須道卻。」僧曰:「此意如何?」師曰:「無言鬼也嗔。」

  問:「如何是衲僧眼。」師曰:「此問猶不當。」僧曰:「當後如何?」師曰:「堪作什麼。」

  問:「如何得離眾緣去。」師曰:「千年一遇。」僧曰:「不離時如何?」師曰:「立在眾人前。」

  問:「如何是大安樂底人。」師曰:「不見有一法。」僧曰:「將何為人。」師曰:「謝闍梨領話。」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亂走作麼。」

  問:「一毫未發時如何?」師曰:「路逢穿耳客。」僧曰:「發後如何?」師曰:「不用更遲疑。」

  問:「無弦琴請師音韻。」師良久曰:「還聞麼。」僧曰:「不聞。」師曰:「何不高聲問著。」

  問:「學人久處沈迷,請師一接。」師曰:「老僧無恁麼閑功夫。」僧曰:「和尚為什麼如此。」師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

  問:「如何是離凡聖底句。」師曰:「嵩山安和尚。」僧曰:「莫便是和尚極則處否。」師曰:「南嶽讓禪師。」

  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闍梨到此多少時也。」僧曰:「已經冬夏。」師曰:「莫錯舉似人。」

  問:「有一人蕩盡來時,師還接否。」師曰:「蕩盡即不無,那個是誰。」僧曰:「今日風高月冷。」師曰:「僧堂內幾人坐臥。」僧無對。師曰:「賺殺老僧。」

  問:「如何是梵音相。」師曰:「驢鳴狗吠。」

  問:「如何是徑截一路。」師曰:「或在山間,或在樹下。」

  問:「曹溪一句天下人聞。未審和尚一句什麼人得聞。」師曰:「不出三門外。」僧曰:「為什麼不出三門外。」師曰:「舉似天下人。」

  僧問:「如何是和尚不欺人眼。」師曰:「看看冬到來。」僧曰:「究竟如何?」師曰:「即便春風至。」

  問:「遠聞和尚無絲可掛,及至到來。為什麼有山可守。」師曰:「道什麼。」僧喝。師亦喝。僧禮拜。師曰:「放汝二十棒。」

  師次住寶安山廣教院,亦第一世。後徇眾請入城下寶應院。即南院第三世。三處法席,海眾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時。上堂說偈示眾曰:「今年六十七。老病隨緣且遣日。今年記卻來年事。來年記著今朝日。」至四年,月日與時無爽前記。上堂辭眾仍說偈曰:「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非情共一真。明暗盡時俱不照。日輪午後是全身。」言訖安坐。日將昳而逝。壽六十有八。茶毗收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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