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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5)


  九峰慈慧

  福州九峰慈慧禪師。初在溈山,遇佑禪師上堂雲:「汝等諸人只得大體,不得大用。」師抽身出去。溈山召之,師更不回顧。溈山雲:「此子堪為法器。」

  師一日辭溈山入嶺雲:「某甲辭違和尚。千里之外不離左右。」溈山動容曰:「善為。」

  京兆米

  京兆米和尚亦謂米七師。初參學歸受業寺。有老宿問:「月中斷井索,時人喚作蛇。未審七師見佛喚作什麼。」師曰:「若有佛見,即同眾生。」法眼別雲:「此是什麼時節問。」法燈別雲:「喚底不是。」老宿曰:「千年桃核。」

  師令僧去問仰山雲:「今時人還假悟也無。」仰山雲:「悟即不無。爭奈落在第二頭。」師深肯之。又令僧去問洞山雲:「那個究竟作麼生。」洞山雲:「卻須問他始得。」師亦肯之。

  僧問:「如何是納衣下事。」師雲:「醜陋任君嫌,不掛雲霞色。」

  晉州霍山

  晉州霍山和尚。仰山一僧到。自稱集雲峰下四藤條天下大禪佛參。師乃喚維那打鐘著。大禪佛驟步而去。師聞五台秘魔岩和尚。凡有僧到禮拜以木叉叉著。師一日遂便往訪之。才見不禮拜,便入秘魔懷裡。秘魔拊師背三下。師起拍手雲:「師兄,我一千里地賺我來。」便回。

  王敬初

  襄州王敬初常侍。視事次,米和尚至。王公乃舉筆。米曰:「還判得虛空否。」公擲筆入廳,更不復出。米致疑。至明日,憑鼓山供養主入探其意。米亦隨至,潛在遮罩間偵伺。供養主才坐,問雲:「昨日米和尚有什麼言句。便不得見。」王公曰:「師子咬人,韓盧遂塊。」米師竊聞此語,即省前謬。遽出朗笑曰:「我會也,我會也。」

  嘗問一僧:「一切眾生還有佛性也無。」僧雲:「盡有。」公指壁畫狗子雲:「這個還有也無。」僧無對。公自代雲:「看咬著。」

  前福州長慶大安禪師。亦稱大溈和尚法嗣。

  大隨法真

  益州大隨法真禪師。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此個還壞也無。」師雲:「壞。」僧雲:「恁麼即隨他去也。」師雲:「隨他去也。」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雲:「肚上不帖榜。」師問僧:「什麼處去。」僧雲:「西山住庵去。」師雲:「我向東山頭喚汝。汝便來得麼。」僧雲:「即不然。」師雲:「汝住庵未得。」

  問:「生死到來時如何?」師雲:「遇茶吃茶,遇飯吃飯。」僧雲:「誰受供養。」師雲:「合取缽盂。」

  師庵側有一龜。僧問:「一切眾生皮裹骨。這個眾生什麼骨裹皮。」師拈鞋履覆龜背上著。僧無語。

  問:「如何是諸佛法要。」師舉拂子雲:「會麼。」雲:「不會。」師雲:「麈尾拂子。」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雲:「是我自己。」僧雲:「為什麼卻是和尚自己。」師雲:「是汝自己。」

  問:「如何是無縫塔。」師雲:「高五尺。」僧雲:「學人不會。」師雲:「鶻侖磚。」

  問:「和尚百年後法付何人。」師雲:「露柱火爐。」僧雲:「還受也無。」師雲:「火爐露柱。」

  有行者領眾到。師問:「參得底人喚東作什麼。」對曰:「不可喚作東。」師咄曰:「臭驢漢。不喚作東喚作什麼。」行者無語。眾遂散。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雲:「赤土畫簸箕。」僧雲:「如何是赤土畫簸箕。」師雲:「簸箕有唇,米不跳出。」

  師問一僧:「講什麼教法。」僧雲:「百法論。」師拈杖子雲:「從何而起。」對雲:「從緣而起。」師雲:「苦哉苦哉。」

  師問僧:「什麼處去。」雲:「禮普賢去。」師舉拂子雲:「文殊普賢總在這裡。」僧作圓相拋向背後,乃展兩手。師雲:「侍者取一帖茶與這僧。」

  一日眾僧參次。師口作患風勢雲:「還有人醫得吾口麼。」時眾僧競送藥以至。俗士聞之,亦多送藥。師並不受。七日後,師自摑口令正。乃雲:「如許多時鼓這兩片皮。至今無人醫得吾口。」蜀主欽尚,遣使屢征。師皆辭以老病。署神照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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