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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6)


  靈鷲閑

  池州靈鷲閑禪師。謂眾曰:「是汝諸人本分事。若教老僧道,即與蛇畫足。此是頓教諸上座。」有僧便問:「與蛇畫足即不問。如何是本分事。」師雲:「闍梨試道看。」其僧擬再問。師曰:「畫足作麼。」

  明水和尚問:「如何是頓獲法身。」師雲:「一透龍門雲外望。莫作黃河點額魚。」仰山問:「寂寂無言,如何視聽。」師雲:「無縫塔前多雨水。」僧問:「二彼無言時如何?」師雲:「是常。」僧雲:「還有過常者無。」師雲:「有。」僧雲:「請師唱起。」師雲:「玄珠自朗耀,何須壁外光。」

  僧問:「今日供養西川無染大師。未審大師還來否。」師雲:「本自無所至,今豈隨風轉。」僧雲:「恁麼即供養何用。」師雲:「功力有為互不換義相涉。」

  鄂州茱萸山

  鄂州茱萸山和尚。初住隨州護國院,為第一世。金輪可觀和尚問:「如何是道。」師雲:「莫向虛空裡釘橛。」觀雲:「虛空是橛。」師乃打之。觀捉住雲:「莫打某甲。已後錯打人在。」師便休。雲居錫雲:「此人具眼不具眼,因什麼著打。」

  趙州諗和尚先到雲居。雲居問曰:「老老大大漢,何不覓個住處。」諗曰:「什麼處住得。」雲居曰:「山前有古寺基。」諗曰:「和尚自住取。」後到師處。師曰:「老老大大漢,何不住去。」諗曰:「什麼處住得。」師曰:「老老大大漢,住處也不知。」諗曰:「三十年弄馬伎,今日卻被驢撲。」雲居錫雲:「什麼處是趙州被驢撲處。」

  眾僧侍立。師曰:「只恁麼白立,無個說處,一場氣悶。」有僧擬出問。師乃打之曰:「為眾竭力。」便入方丈。有行者參。師曰:「曾去看趙州麼。」曰:「和尚敢道否。」師雲:「非但茱萸,一切人道不得。」曰:「和尚放某甲過。」師曰:「這裡從前不通人情。」曰:「要且慈悲心在。」師便打曰:「醒後來為汝。」

  子湖利蹤

  衢州子湖岩利蹤禪師。澶州人也。姓周氏。幽州開元寺出家,依年受具。後入南泉之室。乃抵於衢州之馬蹄山。結茅宴居。唐開成二年。邑人翁遷貴施山下子湖創院。鹹通二年。敕賜額曰安國禪院。一日上堂示眾曰:「子湖有一隻狗。上取人頭,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擬議即喪身失命。」僧問:「如何是子湖一隻狗。」師曰:「嗥嗥。」

  臨濟下二僧到參,方揭簾。師曰:「看狗。」二僧回顧。師歸方丈。師與勝光和尚鋤園。師驀按鑊回視勝光雲:「事即不無,擬心即差。」光乃禮拜。擬問:「師與一踏。」便歸院。

  有一尼到參。師曰:「汝莫是劉鐵磨否。」尼曰:「不敢。」師曰:「左轉右轉。」尼雲:「和尚莫顛倒。」師便打。

  師中夜於僧堂前叫,賊賊。大眾皆驚。有一僧從僧堂內出。師把住雲:「捉得也捉得也。」僧雲:「不是某甲。」師曰:「是即是,即是不肯承當。」

  師有偈示眾曰:「三十年來住子湖。二時齋粥氣力粗。無事上山行一轉。問汝時人會也無。」

  師居子湖說法四十五稔。廣明中無疾歸寂。壽八十有一臘六十一。今本山有塔。

  洛京嵩山

  洛京嵩山和尚。僧問:「古路坦然時如何?」師曰:「不前。」僧曰:「為什麼不前。」師曰:「無遮障處。」僧問:「如何是嵩山境。」師曰:「日從東出,月向西頹。」曰:「學人不會。」師曰:「東西也不會。」僧問:「六識俱生時如何?」師曰:「異。」僧曰:「為什麼如此。」師曰:「同。」

  日子和尚

  日子和尚。亞溪來參,師作起勢。亞溪曰:「這老山鬼猶見某甲在。」師曰:「罪過罪過,適來失只對。」亞溪欲進語,師乃叱之。亞溪曰:「大陣前不妨難禦。」師曰:「是是。」亞溪曰:「不是不是。」趙州雲:「可憐兩個漢。不識轉身句。」

  蘇州西山

  蘇州西山和尚。僧問:「三乘十二分教則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師舉拂子示之。其僧不禮拜,去參雪峰。雪峰問:「什麼處來。」僧雲:「浙中來。」雪峰曰:「今夏在什麼處。」曰:「蘇州西禪。」雪峰曰:「和尚安不。」曰:「來時萬福。」雪峰曰:「何不且從容。」曰:「佛法不明。」雪峰曰:「有什麼事。」僧舉前話。雪峰曰:「汝作麼不肯。」僧曰:「是境。」雪峰曰:「汝見蘇州城裡人家男女否。」曰:「見。」雪峰曰:「汝見路上林木否。」曰:「見。」雪峰曰:「凡睹人家男女大地林沼總是境,汝還肯否。」曰:「肯。」雪峰曰:「只如拈起拂子,汝作麼生不肯。」僧乃禮拜曰:「學人取次發言,乞師慈悲。」雪峰曰:「盡乾坤是個眼。汝向什麼處蹲坐。」僧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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